第82章南丫岛认尸
这一次试探竟没有让黄苓露出一丝破绽,还反而落得一身羞辱,陈炎忿忿不平地走出了酒吧。
在确认陈炎离开之后,黄苓狠狠用手肘袭击了田尹,拉长个脸:“快活是吧,我让你快活。”
“哎,拜托,这不是为了掩护你嘛,还当真了。不过话说回来,他喊你名字,你竟然一点条件反射都没有,挺厉害呀!”田尹坐在了黄苓旁边的位子上。
明知故问,没有这番隐忍的能耐,黄苓和唐姿柔何以活到现在。不过以前还怕自己没多少时间,现如今黄苓倒不再惴惴不安了,身边再次有了他,日子好像变得没那么艰难了。
她不怕死,不怕分离,不怕从世间消失,本就是敢爱敢恨的洒脱个性,那就珍惜眼下的时光吧。身边这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为她等待,为她守候,为她伤痕累累,黄苓再也推不开他了。
星辉的映照下,黄苓依靠在田尹的怀里,指腹滑过他脸上凸起的伤疤,心在微微颤动着。
“这伤疤,怎么来的?”
“为了在仇古那群人手里抢回兴炎的场子弄的,记得那次,二十几个人砍我一个,我还赢了,哈哈。”田尹的语气竟是那样轻松,如同调侃。
黄苓的鼻子酸酸的,她难得温柔一回:“就是阿飞说的,差点死掉那次?你真是不知道好好珍惜自己,要做英雄首先要惜命。”
不自觉的,阿尹搂得黄苓更紧了些,气息浮动在她耳畔:“那时以为,你都不在了,我还在乎我这一条贱命吗。”
黄苓潸然泪下,却给予不了任何承诺,如今的她很难再开口说一句“我爱你”,这三个字是世界上最沉重的辞藻。
信息不胫而走的年代,新闻里又出现了南丫岛惊现无名女尸的消息,黄苓和唐姿柔第一时间看到新闻,两个人就陷入了恐慌当中。
失踪快两个礼拜了,音讯全无已经是最坏的消息了,只是不敢去想而已,其实最坏的情况已经越来越明晰了。
不约而同的,黄苓和唐姿柔两人分别从各自的方向第一时间赶到南丫岛的警署,她们急切地想要确认那具无名女尸是不是她们牵肠挂肚的楚博。
“阿柔?”黄苓心怀不安却又深感彷徨。
唐姿柔刚想说点什么的时候,忽然看到走到她们面前的警官,于是转头一把抓住警官:“快带我们去见她——”
经历人生荆棘坎坷摸爬滚打磨练出来的人,不会惺惺作态做些自相矛盾的多余动作,她们足够冷静,只一心想确认事实。
见惯了认尸时哭天抢地拒死不认事实的家属,警官却鲜少见到年纪这般轻却这般冷静的女孩,他默不作声地领着两个女孩来到停尸房。
只写着编号的冷冻柜被慢慢拉开的时候,一股冰冷的白烟隙出来,黄苓和唐姿柔都不自觉倒吸一口凉气,心跳提到了嗓子眼,她们当然也害怕啊。
“你们……来看看……是不是你们认识的人。”对此早已麻木的警官内心竟起了一丝不忍。
楚博是彪爷在人世间最后那点血脉,而彪爷又对自己恩重如山,唐姿柔忽然间就迈不动步子了,身体也渐渐颤栗起来。
这点细节早就被黄苓看透,用余光瞥了一眼唐姿柔。一个软弱了下去,另一个就必须故作坚强,一如既往,互相扶持。
黄苓挺直身体朝那个打开的柜子走去,直到面对尸体面容的那刻,她愣住了。
“是她?”唐姿柔的声音在发抖,她似乎认为黄苓观察尸体的时间用了太久。
心思游走了一瞬间又回来了,黄苓回过头来对唐姿柔说:“不是小博。”
“真的吗!”唐姿柔雀跃地一步跳到尸体跟前。但当她看到尸体的样貌时,也愣住了。
虽然心口的大石落地了,虽然这冷柜里的女孩不是楚博,但同样是花样年华的年纪,那稚嫩的脸庞还未褪尽少女的饱满,她们都心疼了。
楚博,你到底在哪儿?
黄苓和唐姿柔依然惴惴难安,自认为年长楚博那么多,却没能尽到做姐姐的责任,没能保护好这个妹妹。
而早已将黄苓看做自己信仰的田尹,对手下安排好一切,全力寻找楚博的下落,他懂得楚博对于黄苓来说意味着什么。
才刚刚派出人手去打听,田尹就看到失魂落寞回来的黄苓。她失神地重重坐在沙发上,脑袋疲软地倒在了田尹的肩头,从而让田尹顺势搂她入怀。
“你别这个样子,我已经叫人全力去找了,是生是死,我一定帮你找回楚博的。”田尹和当年一样,始终都是个一诺千金的男人。
黄苓的软弱只让田尹见过,也只敢让田尹见到。
“都怪我,这一趟,我就不该让小博跟我回香港,她那么要强,我却忽略了她还只是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孩子啊……她还那么小,人生才刚刚开始……”黄苓潸然泪下,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心疼,心疼她的心疼,田尹恨不得此刻将黄苓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将其安放在心脏深处去呵护。在田尹看来,黄苓一路走来已经伤痕累累,而她也曾应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少女,一个穿越苦难而来的女孩还妄想用尽全力去呵护他人,这才是黄苓最难能可贵的。
田尹搂住黄苓的手越来越紧,他忍不住说出:“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不肯放弃的真相,才会……才……”
“阿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一直瞒着我?”黄苓泪眼婆娑的样子娇柔极了,“你答应过我,不再欺骗我的——”
“以前我也不信,可……可是,真相说不定真是会要人命的。”田尹眼眶中也盈着泪光,亲吻黄苓的头发。
黄苓顺势攀上田尹的胸膛,缠绵地深吻下去,眼角却滑落晶莹的一行泪。骨子里,他们都拥有同样的信仰,即是黑白分明,但都因为被蒙蔽而动摇过、怀疑过。
短暂的温存过后,田尹眉头一紧,因为黄苓在他耳垂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