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母子分离
二师兄程秀对巫女唐菲的爱来的汹涌而绵长,他一直坚信只要自己找到解药的配方,唐菲还会兑现自己的诺言,跟自己在一起,因此他一直偷偷寻找师父的半部残书,师父死后他将清风小筑的每一所房子都找遍了也没找到,却不知那东西就藏在自己床下的地砖之下。
而唐菲也随母亲的打扮在身上罩上一件或火红或漆黑的长袍,为了遮掩自己日益大起来的肚子,最终她的母亲唐娜见女儿遭受如此大劫,痛心疾首,从此一病不起,想到这都是天命难违,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巫术传给了唐菲,在母亲死后不久,唐菲自己生下了儿子,她希望这个必定在人们眼中成为别人口中“私生子,孽种”的孩子以后必须要有如钢铁般强大的意志,才能抵抗那些流言蜚语和世间的冷酷无情,所以他给儿子起名田铁!
村里的流言蜚语顿起,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田铁是田农的孩子的消息传遍了山寨,苏瑾从婆家跑回来质问唐菲,唐菲不置可否,说等孩子再长大些她就离开这里,她现在心里只有孩子,其余的一概不理会,也不想再去跟谁争什么。
一向脾气温柔贤惠的苏瑾对随后赶到的醉醺醺的田农一阵无力的拳打脚踢,之后撕心裂肺的跑了出去,外面大雨瓢泼,山路湿滑,在过木板桥的时候苏瑾失足落入急流之中,不知所踪,随后赶到的田农一头扎进水中,拼命寻找但哪里还能寻得到,最后体力不支昏死水中,暴雨停歇后他被冲到下游岸边,万念俱灰的他,心生仇恨,他去唐菲家里抢走了那个孩子,他要让唐菲也承受那份失去挚爱的痛苦,他要让她更痛苦千百倍。
田农无脸面对家人和岳父母,带着孩子来到了秋明山,躲进了秋明山的腹地,头痛了就凶猛的喝酒,平时就靠打猎为生。虽然田铁是他的孩子,但他对田铁并没有任何疼爱,因为田铁身体里流淌着唐菲的血,是唐菲让他家破人亡的,而他头痛的病也从唐菲口中得到证实是她所为。
因此田铁从来没有得到过父爱,他得到的只是沉默寡言冷酷无情和高超的狩猎技巧。
而似乎种在田农身体里的巫虫对酒精有些反应,田农经常大量饮酒似乎能遏制体内巫虫的蔓延,而且他非常聪明的继续服用二师兄最初给他开的草药方子,原始森林里各类珍稀草药非常多,他采集各种草药每天服用,而且还发现了炖肉里放入某些草药会让肉味奇香,这些都无意间抑制了虫的繁殖生长,让他这么多年虽然饱受头痛的折磨,但终究没有虫发而死,也就是他身体健壮,否则长期大量饮酒早就喝掉了性命,他也有过想法要了却残生,但毕竟田铁是他的亲生骨肉,他必须将他抚养长大。
田铁渐渐长大,在田农严苛的近乎残酷的调教下,田铁狩猎的本领进步神速,有些方面甚至已经超越了田农,而且他比田农更冷酷更残忍嗜杀,成了这一片林子里真正的霸主,野兽闻见他的气味首先要掂量掂量自己是不是活够了。
而自从田铁被田农夺走,唐菲的生活几乎陷入了绝望,她发疯一样的到处寻找,却哪里能找到田农的半点影子,只是几年后偶尔在仙塘镇的集市上打听到有人似乎见到过跟唐菲描述的田农很像的人从秋明山腹地来集市换生活用品。于是唐菲搬到了附近,就在秋明山的一个村落旁的树林里找人搭建了木屋,就这么一直住了下来,但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田农的半点消息,机警的田农似乎能闻见她的气息,从此再不出山,偶尔出山也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敲开镇上的油盐店换些生活必需品。
又过了若干年,她的心渐渐已不在疼痛,也基本放弃了寻找田农的想法,她肯定的认为田农早已经死在了自己胡乱配置的巫虫口中,至于她的儿子,他觉得田农在死之前一定已将他送到了茫茫大山中的某位山民家中。
她决定就在这片地方扎根,那时候改革开放的春风吹拂着神州大地,人们似乎又开始敬畏神明,相信鬼神法术,因她是这附近幸存不多的巫女,因此求她帮着办事儿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她反复钻研母亲唐娜传给她的巫术,又努力钻研留给她的那本记载巫术的书,终究技艺大涨,虽然远远赶不上自己的母亲,但多数的巫术,她还是能够掌握。
再后来他遇到了慕名前来的二师兄程秀,程秀听闻就在自己这片山里出现个能治病救人巫术强大的巫师,他非常感兴趣,他想着是否可以和他切磋一下,因为这些年来,他也一直在为附近山里的村民们医治各种疑难杂症,所以对依然坚持在山里为村民看病的人有惺惺相惜的感觉。但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那位巫师竟然是自己喜欢了十几年的唐菲。
初见面,二师兄又勾起了唐菲痛苦的回忆,年轻时候的变态心理扭曲的心灵竟然害得别人家破人亡,也害得自己母子分离,岁月不仅埋葬了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还将她棱角分明的性格磨砺的光滑圆润,再没了年轻时的疯狂和不羁,再次见到二师兄,她感慨万千,她对二师兄嫣然的笑着,仿佛故人一般,跟他聊了好久好久。
从此二师兄就爱往唐菲的家里去,名义上是切磋医术,借口让巫术和草药术更好的融合百般跟唐菲创造在一起的机会,实际上二师兄是个痴情种,他对唐菲一直念念不忘,只是羞于启齿,他暗恨自己胆小懦弱,于是在一次灌了许多黄酒后终于跑到唐菲家结结巴巴的跟她表白了一番。
而唐菲的心早就在十几年前被田农踩在脚下血肉模糊,她再没有爱别人的念头和被爱的勇气,她委婉的拒绝了二师兄,二师兄败兴而回,但一旦打开了突破口,通常都会一发而不可收拾,二师兄的厚脸皮逐渐形成厚度,三天连头的给唐菲送吃的送穿的,还有生活用品等东西,搞得唐菲非常不好意思。连师父祝清风都发现了徒弟的异常,他很高兴徒弟终于有了心仪的对象,其实他不知道,他的徒弟十几年前就已经对人家开始心仪了。
岁月悠悠时光荏苒,二师兄的坚持不懈并没有换来回报,但是二师兄特别能坚持,几年过去了仍然不懈的努力着,努力着接近唐菲接近着爱情接近着幸福的顶点,但其实他只是一直徘徊在唐菲的心门之外,连门把手都没碰到过,因为唐菲的心早已经是一面铜墙铁壁。
最后又一次在唐菲的木屋里,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唐菲跟二师兄说起了她和田农那段不堪回首的往事,二师兄听得冷汗直冒,他想不到举止优雅,看起来小家碧玉般的唐菲竟有过那么疯狂的过去,还有个私生子被孩子他爹抢走,本来二师兄一直觉得唐菲是个单纯简单甚至守身如玉的人,没先到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竟然曾用春药勾引别人上床。
二师兄的情绪在那一夜就如同屋外的风声忽高忽低,最终仍不免跌入低谷,对爱情的美好憧憬,对唐菲的玉洁冰清的幻想在那一夜支离破碎。二师兄失魂落魄的回到清风小筑,一向勤奋的他在床上躺了几天,师父祝清风过来询问,他都不想回答,最后祝清风叹口气说了一句:“自己想爱就去爱,人就是人,只分为生前和死后,不要考虑从前和往后,否则岂不是太不纯粹了?”
二师兄如醍醐灌顶,忙跑去找唐菲,唐菲只是淡淡笑着说:“我跟你说那些就是想让你死心,你这人太痴情。”
二师兄当时就说:“唐菲,你就说你能不能接受吧,当初你可是答应过我的。”
唐菲问:“我答应过你?答应过什么?”
“你说只要我能医好田农的病,你就跟我走。”二师兄对于别人的承诺记忆犹新,因为那是他十几二十年来一直没放弃的事情。”
“那你找到方法了?”
“还……还没有。”
“那你接着去找吧。”
二师兄沮丧的回来,又鼓起勇气跟师父提起了半部残书,祝清风知道自己的徒弟程秀不单痴情而且在医术上也钻研的很忘我,如果给他半部残书他一准儿会把上面的东西研究个遍,那时候虽然他能找到治病救人的解药配方,但流毒无穷的害人的法子也定会传了出去,它们就像被封印的毒魔,就等着被撕开封印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