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直言,拜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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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自己的“死皮赖脸”得逞了,杨心里挺是得意,跟着颜真卿来到了他的书房。
书房内的案几上,一幅刚刚写了一半的字就扔在那里,雪白的宣纸上,跃然印着杨非常熟悉的颜体正楷字。
后世学生时代,被喜好书法的父亲逼迫着练习书法的时候,杨练习过颜真卿不少的书法字帖,什么《多宝塔碑》、《颜勤礼碑》、《祭侄文稿》、《颜家庙碑》、《裴将军碑》等颜真卿流传到后世的书法作品都临摹过,但真正见到颜真卿的真迹,今天还是第一次。
人说字如其人,颜真卿的手书与杨所知道的颜真卿的品格是几乎一致的,如果要以什么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字和他的性格都是非常有骨气,有那种宁折不弯的精神。今天颜真卿刚刚写了一半的书法上的字体,正是把这种品格完美地体现了出来。
杨走到这副半成品的作品前,仔细地观摩了一阵后,再对身侧一脸无奈的颜真卿说道:“颜公,看来小子今天来的真不巧,打扰了你写字的雅兴,这副作品,可能就被我这个不速之客的到访给毁了,真是十分抱歉。”
写字绘画最讲究的就是一个“兴”字,写作兴致正浓的时候,被什么人打扰的话,很可能这份兴致就被毁了,灵感也没了,继续的作品与前面就风格完全不同了。看颜真卿的神态,杨知道今日这位书法大家不可能再继续将未完的作品写完了,也就先说了一声抱歉。
杨的话让颜真卿愕然,他没想到杨从他刚才说话间的表现做出了这个判断。这副被杨打断了的作品他确实是不想写了,杨说的不错。是感觉接不上了。不过这是他回京后的第一副正儿作经的作品,就这样半途而废有点可惜,但他又不想再接。得杨这么一说。他都不知道如何回答了。
“颜公,要不你就将这副半成品作品送则于小子?让小子带回府去临募一番如何?”杨再次开始厚颜无耻了。
杨这样说。颜真卿再不能无动于衷了,看了看自己这副半成品作品,想了想后最终还是点点头:“即使杨元帅这般说了,那颜某怎么可以拒绝,就将此作送于你吧。要是你有一天看的嫌弃了,把它扔到废纸瘘也没关系。”
“那就多谢颜公了!”杨大喜之下赶紧致谢。不过他也有点遗憾,他原本以为。颜真卿在答应将这副不想写的作品送给他的同时,会大方地另赠一副写好的字画以表示一点意思。却没想到,这个大书法家并没表示这个意思,他也从颜真卿的表现中感觉到了一份刻意的保持距离。但也没办法。许多偏见只能慢慢消除,杨在谢了颜真卿后,踱着步观赏起书房内颜真卿的其他作品来。
书画是不能分家的,书法好,一般画作也不会差。颜真卿流传千古的主要是书法的名声,但他的画也确实非常不错。书房内颜真卿的书法非常多,画也非常,多的让杨震撼,甚至心生偷窃之心。
这都是稀世珍品啊。放在他穿越前的那个时代,每一幅字画都可以用价值连城来形容,要是那个时代的人手上拥有一件颜真卿的真迹,拿这副作品去换钱的话,几辈子吃喝都不用愁了。
知道颜真卿书画价值的杨,想得几件作品当传家宝,也是无可厚非的。
杨也发现,颜真卿的书法作品,与他后世临摹的那些字帖并不是完全一样,具体的他说不上来,但总体有一点感觉是这样,那就是字画上的字看下来比后世时候临摹的碑文写的更好。
后世时候,颜真卿留下的书法名作都是碑文,应该没有什么字帖作品,但碑文是其他人刻上去的,书写的手法肯定与原作者不完全一样,有些走样是很正常的事。如今杨看到的,都是出自颜大师的笔下,绝没有伪作,任何一副都是不需要鉴定的真迹。
“赏看了颜公的真迹,真是让小子感叹不已,小子不才,在书画上与颜公的距离差了何止十万八千里,”杨在一副行书面前停了下来,对站在他身边,但却没主动说话的颜真卿说道:“小子真的想师从颜公学习书法,不知道颜公肯否教授?”
“这个……”虽然知道今日杨肯定有这方面所求,但真的说出来,颜真卿不知道如何回答。他当然想拒绝,但杨并没做出任何让他厌恶的事,拒绝的话好像有点说不出口。
杨笑笑,走到颜真卿练书法的案前,拿过一张颜真卿用废的宣纸,提笔就在上面写了一首前人的诗作,王昌龄的《出塞》,他并不是故意显摆,而是想让颜真卿看看他的书法风格。王昌龄在安禄山的叛乱起来之时,被叛将杀害了,但他这首《出塞》,已经是得人交口称赞的神作。
颜真卿不知道杨想表示什么,很愕然地站在身边,看着杨挥笔疾书。看杨写的时候,颜真卿微微地皱起了眉头。杨的书法在他眼中只能和一般来形容,他想不明白杨为何在他面前显露书法。不过看了两遍后,也顿然明白过来,心里也很是惊愕。
“颜公,小子一直在学习你的书法艺术,但一直不得法,连神似都做不到,希望以后能得颜公指点一二!”杨放下笔后,对颜真卿恭敬地作了一礼。
颜真卿已经完全明白杨写这么一首诗的意思,杨是想向证明,他一直在临摹他的作品风格的,但不得法。杨对他书法的推崇让颜真卿有点小小的得意,对杨的刻意疏远想法也谈了去,在杨搁了笔后,马上指出杨刚才所写这些字中那些要注意的地方。在指点了一番后,最后说道:“杨元帅,其实你在书法上挺有天赋,只要努力练习,一定会有所成的。”
这句话后,他似乎又觉得有点唐突了,赶紧自嘲地说道:“杨元帅文武之道兼修,小小年纪各方面都有这样的成就,真让人惊叹。某不才,实在不敢指教元帅……”
“颜公只是刻意这样罢了!”杨站定身子,炯炯有神的眼神盯着颜真卿看,“颜公,我知道,当年是因为我父亲的排挤,你才被外放为官。家父这些年的所作所为,许多是让你不耻的。因为对家父有成见,连带对我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不愿意与小子我有过多的交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