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冬去春来
第229章冬去春来
何奕在街市被抓的事很快就传到了袁文正的耳朵里，袁文正匆匆进宫去见二皇子，而他却没想到，宫中有一个更大的消息在等着他。太子薨了！
“你从哪里得来的消息，可不可靠？！”
二皇子掩藏不住一脸的兴奋：“是我安插在东宫里的眼线密报来的，绝对可靠！父皇还打算瞒住这件事，整个宫里也没几个人知道。”
袁文正思索了一番，微微点头：“就算可靠，此刻咱们也不能有所动作，一定要耐下心来，静观其变。”
谁料二皇子却一挥手：“袁大人，你总说耐心耐心，我都听烦了，这回他死了，那位置不是我的还能是谁的？”
一面说，一面双眼放光，显然已经在幻想登上太子之位之后的事，等做了太子，那皇位还会远么？想想就已飘飘然了。
袁文正脸色一沉，暗道这二皇子果然是扶不起的阿斗，但他们当真不能急于一时，以免露出马脚，当即再三嘱咐二皇子不可轻举妄动，这才急匆匆地又回去了。
可他却没想到，二皇子的蠢在平日还不太明显，一高兴起来，那可是蠢上加蠢了。
他想着，既然太子已死的事皇帝瞒了下来，他就可以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仍然过自己的日子就行。当夜便命宫殿里摆起了歌舞，和自己的美人们大醉了一场。
索性是关起门来的事，并没有惊动其他宫中，而沉醉在美梦里的二皇子也没发觉，这一夜，整个皇宫异常安静，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喝得酩酊大醉的二皇子扶着舞姬的手，摇摇晃晃地往寝殿走，兴致来了，还停下来拉着那舞姬舞上一段，可就在他飘飘欲仙，人生极乐的时候，回廊外面却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身边的舞姬吓了一跳，险些把怀里的二皇子摔在地上。
“干什么？你们见鬼啦？摔到本皇子要你们好看！”
可谁知舞姬却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一面抖，一面颤颤巍巍抬起手来，指着回廊外的一个角落，二皇子的酒终于稍微醒了一些，顺着她的手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之下，忍不住大叫出声：
“救命啊，鬼，鬼啊——”
那回廊角落里赫然出现了一个朱红色的人影，披头散发，上下飘忽，惨白的一张脸，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救命！救命！”
二皇子高声呼喊，撒腿狂奔，那只鬼却更快，倏忽一下，就拦在了他的身前。二皇子抬头一瞧，脸色大变，张嘴欲呼，却险些咬到自己舌头！
面前这个狰狞可怖的鬼，不就是他的皇兄么！东宫里刚刚中毒而死的太子！
太子找他索命来了！
“皇兄，皇兄，不是我，不是我……”二皇子跪在地上，语无伦次，不住朝那只鬼跪拜，“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下的毒，你不要来找我啊……”
谁料那只鬼却缓缓地俯下身，开口幽幽问道：“那到底是谁……”
二皇子伏在地上，双腿不由自主发着抖，牙齿也上下打颤。费了好大的劲，才挤出几个字：
“袁文正……都是袁文正，全是他出的主意，你要找找他啊……”
“呼……”
二皇子只觉一阵寒风朝他的脖颈间袭来，他再也扛不住，双腿之间一热，终于失禁，“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只剩喘气的份儿。
谁知忽然间，整个院子蓦地亮起了灯火，“吱呀——”宫殿大门缓缓打开，一队手持明黄宫灯的太监匆匆走进来，围在二皇子和那只鬼的周围，而跟在后面的则是身着龙袍，一脸阴沉的皇帝。
早已有宫人上前，替那只“鬼”整理仪容，很快，太子俊朗的容貌恢复原样，跪下向皇帝行礼。
皇帝抬手扶他起来，望向躺在地上的二皇子，许久，深深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携着太子转身大步而去。
※※※
这一夜很多人都无法安眠，袁文正自然也是其中一个，夜上三更，他的书房里还亮着灯。最宠爱的姬妾端了他最喜欢的参汤进来，袁文正一手拿着勺子，一面还在想着明日上朝时的对策。
忽然间，守夜的家奴来报，宫里一个公公等在外面，似乎有急事来报。
“快请！”
那公公走进门来，袁文正一瞧，竟然是皇帝身边近身服侍的太监，连忙寒暄几句，问起来意。
“皇上宣您即可入宫，有大事相商。”
袁文正眉头微皱：“是什么事，公公可能先透漏一二？”
那公公左右一望，故作神秘道：“宫中有变，陛下宣大人，许是有事情拿不定主意，要听大人的意思。”
袁文正立刻明白了原委，这件事简直正中他的下怀，立刻吩咐姬妾替他更衣。
“对了，那晚参汤给我留着，回来我接着喝。”
那公公听了，悠悠一笑：“袁大人可真是节俭啊。”
袁文正一脸凛然的模样：“身为当朝右丞，自然须得做个表率，不说了，皇上还在等着，咱们这就走吧！”
说罢当先往前走去，公公在后面跟上。宫中有派来专用的马车，就停在大门前，袁文正踏出大门，向马车走过去，就在离马车还有两步之遥的时候，两侧的黑暗里忽然冲出两队侍卫，瞬间就把他扣住了。
变故只在电光火石之间，袁文正站立不稳，“砰”的一声跌倒在地，而很快，他也明白过来——这一跌，他将再也没有机会站起来了。
漫漫长夜虽然四下黑暗，但挡不住总会有黎明来临。
※※※
三月初三，又是一年春来到。
京城里的庙会热闹非凡，加之花期已到，男男女女都换上新装，朝城里赏花最好的地方赶去。而这个时候，却有两个人，骑了一匹玉面青骢马，优哉游哉地向城外走去。
两个人没发觉身后不远处，一辆马车静静停着，有三个人悄悄探出头来往外看。
“好了，别看了，人家是去见婆婆，咱们跟着偷窥算什么？”上官临风一撇嘴，坐直了身子，眼睛却还没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