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木雕海棠
第201章木雕海棠
“他留下来的东西也都卖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都在这里。”少妇把两人领进一间屋子，范婉儿踏进去一瞧，四面架子上都摆着些大大小小的手工物件，有木制的有皮制的，各种精巧机关叫人看不过来。顾良掏出他的那张面具：“像这样的面具还有么？”
少妇似是对着面具印象极深刻，立时道：“没有了，我记得很清楚，他一共只做了十五张，都卖掉了。”
瞧了瞧顾良的脸又道：“对了，公子你来买的情形我还记得，你走之后没过几天，来了一个人，把剩下的十四张全都买走了。”
范婉儿和顾良对望一眼，同时脱口而出：“你可记得那人的样子？！”
少妇皱眉想了很久，最后却只摇了摇头：“不记得了，那些日子来买货的人都很多，那人身材不胖不瘦，长相很普通，实在不很显眼……我只记得他穿着宝蓝的长衫，带着一顶方巾，像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这简直并不算特点，这样的读书人街上一抓一大把，顾良看从她嘴里实在问不出什么，便给范婉儿使了个眼色，要告辞离开。
走之前他放了两锭银子在桌上，少妇看见了说什么也不肯收，顾良执意要给，少妇就抓住了范婉儿叫她挑点东西再走。范婉儿只好沿着架子走了一趟。
那些东西稀奇古怪她都不怎么喜欢，倒是在角落里看见两朵木雕的海棠花，顿时眼前一亮。
范婉儿把那木海棠拿在手里，一阵幽香传来，原来竟是用檀木做的，两朵花的样子一模一样，底座上都有一个小小的机关，轻轻一拨，那花儿就慢慢绽放开来，再拨又会合上。
“我就要它们！”
少妇忙点头：“这两只本来就是一对，小公子喜欢就拿去吧！”
说着又拿了别的东西要塞给范婉儿，范婉儿却只捧着这两只木雕，急急出了门。顾良就等在门口，眼睛往她手里的木花上瞟了瞟，微微露出一个笑意。
回到街上取回马车，顾良赶车送她回去，车子走得不快，她正好有机会跟他讲起周师傅的死。
“我看这个周师傅死的真是蹊跷，你觉得呢？”
顾良道：“听他死状，似乎是中毒而死，但仵作又验不出来，可见是一种很厉害的毒。况且那蓝衣人买面具的时候正是他死前不久，应该是他们下毒杀人灭口没错。”
范婉儿撇撇嘴，暗自朝车厢捶了一拳：“这些人简直可恶极了！这面具本来是用来玩的东西，却硬要拿来做恶事，好好的一个手艺人就这么死了，简直丧尽天良！”
顾良沉默了片刻，才低声接口：“他们买了那么多去，必然是有很多人要用，我们虽然明知道幕后主使是谁，可却奈何他不得。”
范婉儿咬着牙：“就算扳不倒袁文正，我也要找出杀弄珠的凶手，还有那个恶魔！我要替她报仇！”
顾良赶着车慢了下来，干脆回过身掀起车帘，望定了她：“你真的下了这样的决心？”
范婉儿脸色从未有过的坚定，自从出事她已比从前成熟多了。
“那还有假？弄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又是为我而死，我不能让她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顾良点点头，也换上一副极严肃的神情：“好，既然你下定了决心，我就陪你到底，定要帮你找出那恶魔！”
回到范府，天色还早，但青天白日的，两人也无法再找借口继续相处，范婉儿跃下车，就想从巷子溜到后门去，却被顾良唤住。
“还有什么事？”
他微微带笑：“那木雕的海棠，你不给我一朵么？”
范婉儿顿时愣住。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在问她要信物？这，这也有点太直白了吧？
顾良立时察觉她神情不对，连忙补了一句：“好歹是我们一起去的，算是给我留个念想。”
范婉儿“哦”了一声，这才掏出一朵递给了他，脸色尴尬地急急走了，顾良目送她走远，手捧着那海棠细细地看着，想起春天的时候在乐天县经过范婉儿的墙外，第一次看到她的时候，海棠落了满地，他的唇边不由勾起恍惚的笑意。
也许，是该有所表示的时候了。
※※※
范婉儿回了家，照旧把事情向叶真真汇报，并询问叶真真是否知道顾良和上官的那个约定，叶真真支支吾吾，最后还是说了实话。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怎么不告诉我？你们个个都把我蒙在鼓里，瞒得我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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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真真肩膀一耸：“这你可别赖我，要怪就怪你的师傅去。”
“哎，对了，真真姐，你说顾良跟慕府真的有那么大的渊源，为了救慕大人出来，他可真是什么都肯做啊。”
叶真真听得一愣：“你说什么？！”
范婉儿就把问题再重复了一遍，还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叶真真眉头一皱，拍了拍脑袋：“合着你一直以为顾良这么卖力是为了救慕鸿？”
“不然呢？上官临风这么奇怪的条件他都能答应，没人看着他，他自己也要信守诺言，这不是很稀奇么？虽然说守信是好事，但我总觉得这里头怪怪的……”
她一面说着，还一面正经地思索起来，瞧得叶真真一阵头疼。
“本来以为你变聪明了，谁知竟还这么傻！这事可正应了那句什么‘只缘身在此山中’，我也不告诉你，等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再说吧！”
说罢转身出门而去，只留范婉儿一个人在房里，越发想不明白了。
范婉儿独自坐了一会儿，想起上官临风，若不是从顾良嘴里说出来，她还真没想到平日里嬉笑风流的上官公子还有这样的本事，联想那个突然暴毙了的手艺人，范婉儿忽然有了一个主意。
瞒着叶真真，她又悄悄溜了出去，叫下人驾了马车往城郊的一处小院寻去。上官最近往范府跑的勤，范婉儿虽然没有怎么理他，却还是记得他曾跟她说过最近一段日子的住处，是以很容易便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