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再出意外
第183章再出意外
“我心愿已了，多留无益，自此闲云野鹤去也……”“你父亦不易，倘若你肯认他，亦如同亲唤为娘，我儿乖巧，必不会使为娘失望……”
“好自珍重，莫来寻我，范家养育之恩理当报答……”
信上的话一字一句在范婉儿的脑海里不断翻腾着，如同一根根刺清晰地钉在心上，打得她生疼。而当叶真真悄声问她那信上写了什么，她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真真姐，咱们去慕府。”
“去慕府？你是要去见慕鸿慕大人？”
范婉儿翻身跳上车，脸色沉得难看：“没错，我要去好好问问他！”
一更黄昏，二更人定，马车快到慕府的时候，寂寂的街上早已没了一个行人，守门的仆人认得范婉儿，还未行礼，却被范婉儿一把推开，直冲进去。
一直冲到前堂，被守夜的小厮看见，这才拦下。那小厮正迷迷糊糊打盹，乍一瞧见范婉儿，还以为眼花了，再一看她怒气冲冲的脸，顿时吓了一跳。
“你家老爷呢？”
“老，老爷，他，他在后园……”
“后园什么地方？！”
小厮骇得直摇头：“咱，咱们也不知道啊，老爷不让跟着！”
叶真真心下了然，一把拉住范婉儿：“别问了，我知道他在哪儿，跟我来！”
两人一阵风似的往园子冲去，谁料角门早已落了锁，叶真真拉着范婉儿的胳膊，微一提气，两人顿时身轻如燕，竟打围墙上轻飘飘地飞了过去。正在气头上的范婉儿一时有些晃神——这，叶真真竟然会这样的轻身功夫？
见两人消失得如同鬼魅，小厮彻底慌了神，连忙叫人开了门去通知慕鸿，而叶真真已拉着范婉儿朝那荒废的书房奔去。
慕鸿果然在里面。
园子还是那样荒芜，秋深之后处处都是一片颓败的景象，大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光。范婉儿用尽全力，“嘭”的一声把门推开，冲进屋里去的时候，只看到慕鸿和陆伯坐在矮桌两侧，正在对饮。
“婉儿……？你怎的，你怎的来了？”慕鸿已然有了些醉意，看着她一时有些发愣。
范婉儿银牙紧要，盯着他瞧了半晌，终于举起手中的信。
“你说，你是不是去见她了？！你跟她说了什么？她为什么不辞而别？你说！”
慕鸿又愣了愣，才颤巍巍地接过信，看完信上的内容，他已经发白的鬓角像是更添霜雪，一瞬间，好像又老了许多。
“她……真的走了？”
“还不都是因为你！你为什么要赶她走，为什么？！”范婉儿气的举起双手想要推他，却猛然想起妙清在信里的叮嘱，一时进退不是，终于鼻子一酸，猛地哭出了声。
“为什么……我还没见她一面，你为什么要赶她走，你说啊你说……”
哭声呜咽，在这寂静荒僻的园子里听来格外凄凉，叶真真也不禁黯然，向后退了一步，暗暗叹口气。陆伯混沌的眼睛里也仿佛泛着泪花。
“婉儿，你听我说……我是去过那里，但只是想见她一面而已，她不肯见我，我也并没有要赶她走的意思，我……”
面对范婉儿的眼泪，慕鸿一时手足无措，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学生，范婉儿哭个不住，他等了一会儿，终于悄悄上前，揽住了她的肩膀。
“我知道你想见她，我派人去找她回来好不好？好孩子，快别哭了……事情刚定，为父……我，我还有许多话想跟你说。”
此时此刻，慕鸿是感激平安的，即便大家都清楚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还是原谅了他，并给他留了一条后路，叫范婉儿认他。平安待他，还是那样的好。
范婉儿此刻心情却哪里是这样，一听这话，顿时推开了他，伸手把信抢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看了半晌，终于听范婉儿咬牙道：“她若不回来，我不会认你的。”
说罢转头就走。
叶真真连忙跟上，这时被惊动起来的园子里的下人也赶了过来，见范婉儿气势汹汹，谁都不敢拦着，分列两侧眼睁睁地看着她们走过去。
只有身后的陆伯轻轻唤了一声：“老爷……”
慕鸿仿佛累极了，轻轻挥了挥手：“罢了，她恨我也是应当的，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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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婉儿这一夜都没有好睡，那封信被她收在一个匣子里，放在了枕头旁边。夜里顾良来过一次，叶真真将事情如此这般一说，两人却也没有对策，这是他们父女之间的事，外人插手也说不得什么，何况他们心里都清楚，平安不回来，京城里的这些人才能真正地平安，况且听她的语气，也是真的不想再回来了。
只苦了范婉儿。
范婉儿早晨早早起来，自己洗漱好了，叶真真才过来。那日偷拿了弄珠遗物的小丫头已经被赶了出去，她不肯再要别的丫鬟服侍，大夫人拗不过她，只好暂且一切都由她自己动手。
叶真真走来这边，想着今日带她出去逛逛，范婉儿打椅子上站起身，谁知眼前忽然一黑，脚下不稳，竟“咚”的一声栽倒在地。接着是“啪嗒”一声脆响，但范婉儿已听不见了。
“婉儿！”
“婉儿，这到底是怎么了？”
“可怜的孩子，怎么总是要遭罪，白大夫，可查出什么来了？”
再一次醒来，她迷迷糊糊地听到这些对话，大夫人和二娘都在，二娘一边呜咽着，一边问白燕知的话。
众人见她醒了都是一阵欣喜，连忙上前嘘寒问暖，白燕知又替她把了把脉，问道：“昨日可是动了气？”
范婉儿想起昨夜之事，只好点了点头。白燕知若有所思：“脉象上看不出什么病症，若论起来，只能说体内残毒未清，又动了气，才昏了过去，想来不碍事，调养一阵就好了。”
众人听了这话才舒了口气，倒水的倒水，熬药的熬药，范婉儿见她们忙活，便轻声说了句想休息，众人退出去，只留下叶真真一个人。
“倒把我给吓了一跳。”叶真真抚了抚她的脑袋，“好在脑袋没磕破，却可惜了这只玉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