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新来大夫
第99章新来大夫
“一会儿我先进去，把她支开了你再进来。”三姨娘吩咐了碧桃就往小相宜的屋子走去，碧桃依言躲进一旁的花丛中，她的手里还端着一只小小的瓷碗。三姨娘理理衣衫，若无其事地走进门，看见二娘正倚在床边，半眯着眼，似是太累了，马上就要睡着。
“二姐姐，我来守一会儿，你先去睡吧。”
二娘被这一声惊醒，睁眼一看是她，木然回道：
“不用了，我再守一会儿就叫奶娘来。”
“奶娘再细心还比得上我这个亲娘么？我就是想看孩子一会儿，姐姐就答应了我吧……”
三姨娘说的可怜，二娘也是做娘的人，顿时就动了恻隐之心，禁不住她软语相求，只好答应了。
“那我先去睡了，你若回房记得叫奶娘过来。”
三姨娘忙答应好，把二娘送出门去，看她走远了，才冲那花丛招招手，碧桃猫着腰地走出来，将那瓷碗端了进去。
小相宜本来睡着了，三姨娘伸手一抱立刻醒了过来，张嘴就要哭，三姨娘连忙摇晃着哄她，一面示意碧桃赶紧喂药。
小相宜身子不好，哭都没多大力气，晃了两下便住了嘴，乖乖吃下了那瓷碗里的“药”。
“相宜真乖，娘的好宝宝，吃了药病就好了啊……”
一面晃着，一面凑过去亲亲小相宜的脸蛋，嘴里说着话，忽然就淌下了泪来。
碧桃在一边也哽咽：“姨娘莫哭，这日子总会过去的……说到底都是那丫头害的咱们，要不然二小姐怎能不跟在你这个亲娘身边？害你们还要这样见面，都是因为她……”
三姨娘连忙给她使了个眼色，朝门外望望：“小点声，当心给人听见！你先回去吧，我在这再看一会儿。”
碧桃答应了，拿了那瓷碗藏在袖中，看看外头没人，悄悄回了她们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大夫人也没睡好，心里惦记的全是小相宜的病，范老爷回来的晚，看她还未睡，自然询问。
“老爷，要不然咱们再寻个好点的大夫来，相宜总这么病着可怎么好？”
范老爷叹了一声：“如今这个大夫据说就是南城最好的，我还是专门托人请来的，再换还能换谁？”
大夫人心里似是早有主意：“还记得咱们在乐天县时，邻居的那个何大夫，他的儿子不是考进了太医院了么？”
“找他？他刚考进去，如今也只是个学生，他怎么能行……”范老爷顿了顿，“不过我倒是听说他跟了一个不错的老师，兴许能想想办法也说不定，我明日就派人去问问。”
大夫人放了心，虽然知道他们这普通官宦人家搭上太医院也不大容易，但好歹有了一丝希望，两人说了会儿话也就都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醒来，奶娘便发觉小相宜的烧退了，忙去告诉了二娘，二娘喜不自禁，消息传到三姨娘和碧桃那，两人亦是暗喜——这王婆婆的灵药果然管用。
午后，范宏瑞衙门里的事闲下来，便叫来个心腹的手下，拿着名帖去找何奕，手下来到何奕住处，说明自己身份，何奕不禁吃了一惊，连忙让进屋去。
“大人是范老爷手下，失敬失敬！快请坐！”
那手下打量他一眼，心中不禁奇怪，这位何大夫的脸上怎的许多伤疤？不知出了什么事。
但又不是熟识，不好过问，只好回个礼，说明了自己来意。
“二小姐病情时好时坏，还请何大夫想想办法才是！”
何奕垂下头，似做为难状，想了片刻才道：“这……不瞒您说，我也是才考进太医院不久，医术并不高明，况且小儿病状我也不大擅长……要不这样，待我师傅回来，我向他老人家禀报一声，请他去给二小姐看看如何？”
那手下来时早已打听清楚，何奕的师傅就是太医院的泰斗梁大夫，听他这么应承，自然高兴，忙道了谢回衙门禀报去了。
何奕将他送出府去，自己慢慢踱回屋子，卧室里有一面铜镜，何奕在镜前站定，仔细瞧了瞧自己脸上的伤疤，忽然动气起来，猛地将那铜镜一把掀翻。
他自负虽不算数一数二的美男子，也好歹相貌俊朗，若不是慕府那两个不近人情蛇蝎心肠的小姐，他怎能到了这个地步——
满脸的伤疤，连门都出不去，更别提去范府给二小姐看病了，若不是因为不能见人，这样好攀关系的机会他怎能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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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这顿打，他可牢牢记住了，就是脸上的伤疤消去了，心里也忘不了！
傍晚范宏瑞从衙门回家，把事情跟大夫人说了，一家人放下心来。三姨娘不知外面的事，待到夜深人静，又故技重施，喂了小相宜第二碗药。
转过天来，范宏瑞仍旧早早去衙门，临走嘱咐大夫人留心，何奕请来的大夫今日也许会来。
范宏瑞走了没多久，门房便听得外头有人叩门，打开门一瞧，却见那大门外只站了一个年轻人。这年轻人身材瘦弱，面庞白皙，看上去文质彬彬，像个书生模样，一身白衣胜雪，肩膀上还挎着一个药箱。
门房听了吩咐，知道今日要等个德高望重的老大夫，谁想会来这么一个年轻人，开了门不禁一愣。那年轻人却颇为有礼，先拱了拱手，才不疾不徐道：
“在下白燕知，受家师所托前来替范府二小姐看病。”
“不敢不敢……”门房连忙回个礼，上下打量他一番，“您就是何大夫请来的……”
“正是，还请烦为通报。”
门房连忙请他在门口的小屋里坐了，进去禀报大夫人，过了一会儿大夫人亲自来迎，才把这个自称白燕知的年轻人迎了进去。
询问之下，白燕知说出原委，原来何奕已将事情告诉了梁大夫，梁大夫也应承下来，谁知今日清晨宫中忽然急召，这才派了自己的徒弟过来。
大夫人对眼前这白白净净的年轻人颇有好感：“那这么说来，白大夫一定是梁大夫的得意高徒了。”
白燕知连称不敢：“晚辈自幼跟随师傅，若真是疑难杂症也不敢说能药到病除，单只对小儿病症略有研究罢了，许是因为如此，师傅才派我过来。”
他说的谦和，言语中却满是自信，大夫人放了心，连忙引他进后堂去给小相宜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