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隔膜
李枫瑶走向前，问司徒振阳：“你说的这些我们都能理解，可是这么急着推行，未免太过仓促了，恐怕不能很有效率地完成。”
“我知道，现在在这里的人们彼此差异太大，隔膜太多，想要立即团结起来实属不易。不过如今黑尘危在旦夕，与往常不同，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所以必须快速磨合。”
“就怕过于仓促，不仅没能彼此接受，反而矛盾更大。”李枫瑶明白司徒振阳的意思，但还是有些担心。
“我们就要做好带头工作。”司徒振阳说道，“我们来自不同的家族，遵守着不同的规定，有着不同的信仰，但此时此刻，我们有了共同的敌人，有了共同的目标。如果放弃合作，选择单打独斗，那么等待我们的就只有死亡了。何况，这里的百姓都是家族里的寻常子弟，没有那些贵族子弟的等级观念，因而彼此磨合，应该不太难。”
李枫瑶喃喃着：“但愿如此吧。”
“不是‘但愿’，而是必须如此！”司徒振阳斩钉截铁地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十分剧烈的争执声，司徒振阳眉头一皱，急忙走出去。
只见段志宇被一群拿着农具的人们围起来。他们的衣着都很朴素，满手老茧，肤色略黑，显然是长久在地里劳动被晒成的，估计是群农民。
他们面露凶色，对着段志宇就是怒吼。
在段志宇身后不远处站着些许士兵，他们看着混乱的局面，握紧手里的武器，慢慢地走向那群人。
“住手！”司徒振阳见状立即向前走了一步，将那些士兵呵住。
“可是将军，他们…”士兵们看着段志宇，又看向司徒振阳，说道，“他们不肯合作…”
“既然是合作，怎么可以用武力胁迫呢？”司徒振阳摇了摇头，然后转身面向那些农民。他们把段志宇紧紧围住，一个个脸都变得通红，语气十分强烈，而段志宇没有说话的机会。
“你凭什么命令我们啊，该怎么做不用你说！”
“就是嘛，我们有自己的选择，要我们去卖命，给个理由啊。”
“……”
段志宇把声音调到最大，说道：“摄魂家士兵已经占领黑尘，为了夺回家园，我觉得大家有必要出力。”
“什么叫有‘必要’？当初那些生活在伯部落的贵族从来没给过我们好脸色，现在需要帮助了，想到我们了？”众人愤恨着怒吼着，将他的声音瞬间淹没。
段志宇很少见到如此愤怒的人群，也不知道他们的恨意该如何化解，一时间不知所措。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可以吗？”
司徒振阳走上前，拍了拍手，用洪亮的声音将众人的注意力吸引。
他们看向司徒振阳，然后慢慢安静下来，喧哗声小了许多。
段志宇面露羞愧，他微微低下头，退到司徒振阳身后，感到难堪。
司徒振阳说：“诸位，我可以明白你们的心情，说实话，我司徒振阳也很赞同你们的想法。”
“什么？”一旁的段志宇和李枫瑶等人都一愣，那些士兵们也感到十分诧异。
“那您想做什么？”一听这话，人们稍微冷静了一些，但很快就感到疑惑，一时间摸不着头脑，其中有个人站出来，问道。
司徒振阳说道：“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翻身做主人的机会。”司徒振阳喃喃道：“诸位，黑尘之前确实有许多对不起大家的地方，不过如今，外敌来犯，既是机遇，又是挑战。”
“你…什么意思…什么挑战。”他们问道。
“黑尘受到摄魂家进攻，而我们出于战术和防备上的疏忽，最终一败涂地，现在，假如我们能团结一致，集合成军队，将外敌赶走，那么，我们就是黑尘的功勋，我们也有机会调整黑尘的格局框架，争取自己的利益。你们说，这算不算是机会。”
众人都一怔，他们彼此相望，默不作声，陷入了沉思。
段志宇和李枫瑶打量了众人的表情，默默地点了点头，心里对司徒振阳很赞许。
“可如果我们出力了，那些家伙不认账怎么办？”人群里又有一个声音传出来，随即众人应和着。
“对呀，到时候我们什么都得不到，那不就亏了？”
“就是就是，这很难说的。”
“你和他们万一是一伙的，我们找谁诉苦啊！”
“……”
司徒振阳急忙挥挥手示意他们安静。
“大家听我说，我也是庶民出身，所以那些辛苦我都懂。假如他们不认账，那么，我司徒振阳愿意带领大家前往中央区讨个公道，若无所收获，誓不罢休！”
众人面面相觑，不做声。权力地位这些东西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叫嚷了，但是每次换来的都是无情的镇压和遥遥无期的承诺，如今有一次机会摆在众人面前，相信与否却难以抉择。
就在众人迟疑之时，一个年纪较大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走了出来，站在司徒振阳的面前，那粗糙的手紧紧握住他的臂膀，说道：“司徒将军，我的儿子们为了黑尘尽心尽责，十年前、五年前都战死沙场。我呢也老了，打不动了，我为黑尘尽心尽责，落下一身病，可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像我这样的人数不胜数，将军，麻烦您，救救我们吧。”他用力地晃动司徒振阳。
司徒振阳看着老者满脸的皱纹，以及眼角慢慢溢出的泪水，不由得有些辛酸。他看向老人的手臂，上面爬着一条长长的刀痕，异常显眼。
“老伯，放心吧，我今日在此发誓，若黑尘转危为安，答应的事情，我一定履行！”
司徒振阳紧紧握住老人的手，非常诚恳地回答着。
“真的？”
“真的！”
那老人笑了起来，露出了残缺不齐的牙齿，脸上的褶子多了不少。
“将军，我替大家谢谢您了！”说完，他抖着身体想要跪下表示感谢。
司徒振阳急忙制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