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不速之客

第232章不速之客八月底，金军西路完颜宗翰部已包围太原数日。太原守将王禀顽强抵抗，金兵攻城数日难以拿下。完颜宗翰派使者入城劝降，使者先以高官厚禄相诱，又以破城之后屠城相逼，但王禀不为所动，让完颜宗翰一时也无可奈何。

完颜宗望一路相对顺利，但他仍然惧怕西军前来，所以完颜宗望几乎是每日修书一封，拜托完颜宗翰早日破太原，锁潼关，将西军拒在关外。

金太宗也传来圣旨，要完颜宗翰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太原城，切断西军增援汴京之路。

完颜宗翰召集完颜希尹、完颜娄室、完颜银术三员副将和几名谋士商议对策。

完颜宗翰说道：“圣上有旨，令我等不惜一切代价，拿下太原城；宗望将军也是一日一书，敦促我等拿下太原城，封锁潼关，拒西军于关外。诸位说说看，我们该怎么办。”

几名谋士说拿下太原城，抢先抵达汴京才是主要目的，至于封锁函谷关这种吃亏不讨好的事就走走过场算了。

完颜宗翰道：“话不能这样说，攻破汴京城，灭了宋朝才是我们的目的。不管是宗望将军还是我，谁攻破汴京都算是我们大金国灭了宋朝。”

完颜娄室点头说道：“将军所言甚是，末将愿意领兵攻破太原城。”

“好！”完颜宗翰说道，“不知将军需要多少人马？”

完颜娄室说道：“太原城墙坚固，守将王禀足智多谋，没有五万人马，只怕难以拿下。”

西路军一共不过七八万人，五人人马几乎占了六成。完颜宗翰却是毫不犹豫地答道：“好，我就给你五万人马，让银术将军给你当副手，粮草辎重、攻城器械，通通满足你。你给我一个期限，多久拿下太原城。”

完颜娄室略加思索说道：“给我六十日，一定拿下太原城。”

“不行！”完颜宗翰说道，“我们没有那么多时间了，我最多给你三十日时间。”

完颜娄室想了想，坚定地说道：“好，九月底前，若不能拿下太原城，我将提头来见！”

完颜娄室立了军令状，完颜宗翰将调兵的虎符交给了他。完颜宗翰单独留下完颜银术，语重心长地说道：“银术将军，你此番要好好帮助娄室，他生性冲动，千万不要让他着了王禀的道。”

完颜银术拱手说道：“请将军放心，末将一定尽心尽力辅助娄室将军，就怕他牛脾气上来了，我也劝不住他。”

“无妨！”完颜宗翰说道，“我赐你令牌一块，关键时刻你拿出来，他若不听你劝，一意孤行，你就收了他的虎符，取而代之。”

完颜银术接过令牌，贴身收了，完颜宗翰叮嘱的话，他也深深记在了脑海。

军令如山，且身背军令状，完不成任务是要砍头的，所以完颜娄室下令三军，猛攻太原城。

王禀不愧为儒将，他开动脑筋，在没有援兵的情况下也想出了退敌之策。他每晚深夜令一名将领带领数千人马，悄悄溜出南门，第二天又大张旗鼓的进入城内，让完颜娄室以为每天都有援军赶来，吓得他不敢过于冒进。

说起王禀，就不得不说太原百姓都耳熟能详的故事。靖康元年二月，宋钦宗应允金人要求，割让太原、中山、河间三镇与金人，和金兵议和。并派大臣路允迪到并州宣谕。路允迪到太原城后，宗翰让出一条通道，送其到城下，王禀派人用吊篮将路吊入城中。在城南的开远门上，路对太守张孝纯、总管王禀及守城军民宣读圣旨，王禀立即仗剑而起，义愤填膺地说道：“国君应保国爱民，臣民应忠君守义，现并州军民以大宋国为重，宁死而不作金鬼，朝廷竟如此弃子民于不顾，何颜见天下臣民，并州军民坚不受命，以死固守。”城上军民皆手握兵器，振臂高呼：“我们愿随王总管坚守并州，与城共存，决不退却！”众人怒视路允迪及随从，路羞愧满面，缒城而下。

相比于西路，东路的完颜宗望则顺利许多，他率军一路南下，已经连克数座城池，一些贪生怕死的守将更是问东军而丧胆，不曾抵抗就弃城投降。也有些人不好意思投降，他们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完全不顾守军和城中百姓的生死。这其中，就有河北提刑官，乾坤的大靠山刘豫。

刘豫目睹金兵作战的勇猛和手段的残忍，吓得弃官而逃。他一路往南，仅带了一些细软和随从。他想起了富可敌国的江汉帮，想起了帮主乾坤，这时候不去找他又更待何时。

乾坤正在家中为刘豫担心，金兵两路攻宋的消息他也知道了。刘豫所在的河北更是首当其冲，所以乾坤十分担心刘豫的安全，希望老天保佑他平安无事，不然自己的大靠山就没有了。

不想刘豫竟然这么不禁念叨，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乾坤见了刘豫，跪地磕头，大声说道：“刘大人莅临寒舍，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刘豫一把扶起乾坤，客气地说道：“钱帮主不必多礼，我是逃难至此，还请钱帮主不要嫌弃才好。”

乾坤闻听此言，心里一咯噔，但他仍是毕恭毕敬地答道：“刘大人能想起在下，来找在下，就是老朽莫大的荣幸了！”

刘豫叹了一口气说道：“真是患难见真情！钱帮主对刘某的这份恩情，刘某一定铭记于心，日后必定报答！”

“大人言重了！”乾坤赶紧拱手说道。

寒暄过后，刘豫说了事情的经过，他将金兵虎狼之师，作战如何勇猛，杀人不眨眼的景象对乾坤大肆渲染了一番。可乾坤才是真正杀人不眨眼之人，区区金兵哪里能吓到他。

刘豫见乾坤似乎面有不悦，说道：“钱帮主是不是对我跑路保命有看法啊？”

乾坤赶紧答道：“岂敢岂敢！我只是在想，大人自保逃命之后，该如何善后，朝廷会怎么看待大人。”

刘豫说道：“你说我能怎么办？不跑就是死，成为为国捐躯的烈士；或者屈膝投降，成为金国的走狗？”

乾坤略加思索说道：“大人目前的做法，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人又聊了一阵，下人过来说晚饭准备好了。乾坤赶紧起身请刘豫去就餐。刘豫这一路确实没吃过什么好的，而晚餐却是丰盛无比，因此吃相可能略显难看。

钱学敏本来就看不惯刘豫这种贪生怕死的做法，此时见他毫无吃相可言，所以是打心眼里看不起他。钱学敏匆匆扒了几口饭，将筷子往桌上一扔，扭头就走了。

“他什么意思？”刘豫的一名随从站起身来，怒道。

乾坤赶紧打圆场说道：“大人莫怪，这小子被喜欢的女子甩了，因此这几天心情不好，好请见谅！”

刘豫笑道：“快坐下，和小孩计较什么？”

晚上，乾坤私下里狠狠训了钱学敏一顿。钱学敏怒道：“叔父，我们江汉帮虽然是江湖帮派，却也懂得忠义之事。那刘豫贪生怕死，为了小命可以将一切不管不顾，这样的人你还指望以后靠他么？”

乾坤说道：“刘大人这么做，也是身不由己。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况且康概赴死也于事无补，不如保全性命再说。”

钱学敏刚准备说什么，乾坤说道：“刘大人肯定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你脾气这么冲，会处处得罪他，你明天去洪州分舵吧，没有我的命令，你不许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