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他是光

夜里，站在墙头的她跟身边一个小将说话。他也是巡夜的，正巧碰见了，就有一搭没一搭的扯犊子。

“我看刚刚巡夜的不还是龙宇跟大壮吗？”

“换班啦，今天我第一次巡夜！”他眼睛闪烁，很是干净，看的齐昏寒觉得很亲近。

“你不怕黑啊？”

他有些鄙夷“我男子汉大丈夫，怕黑干什么！”

“小屁孩，你多大了。”

“十六了。”那小将目光灼灼，扶了扶头盔“俺爹说了，一回家就跟我说个媳妇！”

“才十六啊，比我还小呢。”

齐昏寒没想到这么小就会出来杀敌，其实跟他一般大的大多都有孩子了。没想到他以为齐昏寒看不起他，把袖子撸起来。

“我可是我们村最厉害的，我爹是猎户，我十三就能打猎去了，这伤疤就是那时候跟熊打的时候留下来的。”

“那你好好在村里也好，出来干什么。”他胳膊上是三道深深的伤疤，齐昏寒想想都觉得疼“都不想家吗，在家呆着多好。”

“我是男人！一说征兵来东夏，我就觉得应该来。我爹也说了，要是在战场上死了，也比窝在家里一辈子好。”他脸上提起自己爹满脸自豪“我想家，但是打赢了仗回去，我光宗耀祖。”

她没想到一孩子有这么大报复，其实她对战场有着些敬畏，不管是朋友还是敌人，失败就都将在这里永眠。

“光宗耀祖，只要活着就好了。”

“不对。”他摇摇头“我才不会死，有魏将军在。”

她看着苍茫的夜色，魏墨尽被渲染的强大到可以让人忘记恐惧。不过他也的确厉害，但是他现在昏迷，真是让齐昏寒有些担心。

“他还能保护你啊。”

“夫人，我们跟着魏将军，是为了能跟着他杀敌，站在子民前面保家卫国，而不是躲在将军身后！我有幸跟着魏将军了，就是福分。”

“哟，还挺会说啊，上过学吗。”齐昏寒当然知道这种仰慕，她以前不也是以为不会和魏墨尽有半点交集。

提起来这个，他有些脸红“上过两天，先生说我笨，不要我了。其实还是我不应该把蛇丢进他茶杯里。”

看看，这小子颇有自己当年的英勇啊！

……

两人一眼一语的，一夜无事。

“天亮了，该换人了吧。”齐昏寒伸了个懒腰，余光瞥了前面城池一眼……这一眼一下让她有些眩晕。

没想到天边破晓的瞬间，前面的城……破了。

站在城墙上的齐昏寒眼睁睁的看着东夏的人马涌进来，耀武扬威的杀着大泱士兵。

有平民百姓换成铁血战士，一座城，就一晚，便迎来了两场血洗。

大泱的士兵被毫不留情的刺死，有的因为接到了好好休息的命令甚至眼睛还闭着。

齐昏寒心一沉，她虽然不懂太多战场的事，也知道现在出兵就是找死。人家东夏正杀的起兴，自己这边刚刚夺到的战利品被一夜抢走，魏墨尽又在昏迷，士气难免低迷。

但是她看着又一次的屠杀就在自己眼下进行，就好像自己参与了这场暴行，这些血液都是谴责的气息。

这一会，她身后也聚齐了几百个人，看着自己的兄弟同胞被屠杀。他们的心情不亚于齐昏寒，但是愤怒让他们血脉在燃烧，他们是魏墨尽带着的士兵。

怎么能看着自己并肩的兄弟一个个消亡，自己却如懦夫一般观望？他们是不怕死的，这对他们说是侮辱。

“夫人，出战吧！我们不能再等了，就是等才等的一城又失啊！”

她装作没有听到身边人焦急的话语，想去找孔璟，这些事她不敢妄自评论。那个小将抓着她袖子。

“夫人，打啊！”

她步子顿了顿，不知道该怎么办拿起身边守城的长矛，鼓足力气一丢，一下刺下马一个正准备对地上士兵动手的东夏人。

这让几百人难以置信，军里只有少数了解齐昏寒，大多都以为齐昏寒就是魏墨尽的柔弱娘子，胡闹来了。

你们远的距离，还那么精准。

齐昏寒舔了舔唇，她现在心里一团乱麻，她是不想多死一个人的。

“去叫来孔军师跟我三个师傅，在让龙宇大壮去让全军集合！”她又丢出去一只矛，刺下来两人。她知道如今在逃避已经没有意义，还不如尽力挽救一下局面，冷声道“拿弓来。”

齐昏寒射术还是很让人惊叹的，她手里的弓被她绷紧，三箭齐发，三个东夏人就倒地不起。

可惜她力气掌控不好，以前用的弓都能将就她，这寻常的弓没几下就断了。

身后的士兵像是看到了自己家魏将军在现，也不乱起哄了，那个小将也屁颠的找来一堆弓与箭。

很快东夏就发现不对，自己人老莫名其妙的被不明物体射死。一个小统领挥着他的长矛表示愤怒，而城里浴血的大泱士兵好像察觉有人帮自己，重整旗鼓的去厮杀。

其实他们并不弱，不过突袭来的太突然，他们都看见了魏墨尽跌下马。的的确确同齐昏寒想的一样，心里有些没底，一时乱了阵脚，才会被他们屡屡得逞。

如今一奋起反击，厮杀立马进入了白热化。但是齐昏寒也不敢贸然让人去出城增援的，这些兵法什么的，她也不甚了解。只想着孔璟他们可以早些来。

魏墨尽不在她总觉得心慌，整个人有些郁郁。

她也第一次发现，原来魏墨尽已经对她这么重要，不仅仅是依靠。他已然融进看自己的灵魂。

魏墨尽，他是光啊。

齐昏寒放了几箭都被那个小统领挡下来，看他嚣张的脸冷笑，正好看见龙宇，招呼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