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暗箭难防
寒冬的天亮得较晚,已至卯时的街外伸手不见五指,因着天气渐冷,现在还飘着大雪。
老王妃站在伞下看褚烨扶着庄翎坐上马车就一阵白眼,接着又多叮嘱了几句便由着马车离开。
转身进府时,她抱着暖炉问起纪嬷嬷,“你昨夜可当真听得真切?”
纪嬷嬷知道老王妃是在问什么,面上潮红,“老奴听得万分真切,王妃确实说了那话,其实这也正常…都是闺房之乐。”
老王妃满脸黑线,“今日她来请安,倒忘了给她备下避子汤,要是她和阿烨一直亲近,夜夜都要这般,避子汤可绝不能断。”
纪嬷嬷觉着老王妃这是和庄家女杠上了,都到这时候了叫儿媳好好的孝顺不行吗?
非要有个婆媳大战才肯消停。
她今早仔细瞧着那庄家女,容貌是一等一的好,便是前朝宫里的娘娘都没有她那么惊艳。
纪嬷嬷语重心长地劝道:“其实老王妃您也无需为此事操心,王妃既嫁进来那就是王府的人,若是终身无子恐闹笑话。”
“到时外头那些蠢妇不知是会议论王爷不行,还是王妃无福呢?”
“啧!”老王妃不高兴了,“普天之下谁敢非议摄政王?这庄翎活不活得到终身可不见得!”
“绡儿今日也去谢家祖坟了吧?”
纪嬷嬷一听就知道谢绡这是有动作,这么多年来老王妃一直拿谢绡做刀。
那姑娘也是傻的,竟看不出来…
三年中前五任王妃几乎都是被谢绡折磨而死,当然也有被褚烨发病活活吓死的…
但总之老王妃手上滴血未沾。
都是借刀杀人。
纪嬷嬷点头,“昨夜就走了。”
“去给国公府传个消息,若是吾儿在前往陵墓的路上遭遇不测,吾便将这罪全怪在庄家头上。”
纪嬷嬷困惑,“老奴蠢笨,不知这样做的益处是…”
“庄家好不容易嫁女,又听闻女儿在王府两日还活得好好的,定然会让她成为一枚可利用的棋子。”
“庄何飞那老奸巨猾的贱货定会派兵前去护她周全,但吾的消息传去后,他为独善其身便不敢派兵,吾也给了绡儿可乘之机。”
“只待庄翎死于京外!”
*
王府马车出城门行了四个时辰后便至晌午,庄翎和褚烨同乘一架马车也不好有旁的举动。
硬生生挺立着昨晚被那卧榻摧残的腰。
但挺直腰板两腿并拢的姿势持续几个时辰后,就有些坚持不住了。
前路茫茫不见尽头,身边的褚烨又抱肘靠在木壁中小憩,没人和她说话就更显得无趣。
她开始无聊地盯着褚烨,彼时马车从山路下来,那道斜阳正好透在他脸上。
他浓眉如画,眉骨立体。
鼻梁直挺,棱角分明的下颌使得他面部曲线十足流畅。
他若不皱眉,看上去就像个温似细雨的儒雅公子。
三年前的褚烨就是这样,温柔中带着些许稚嫩,满身都是未蜕的孩子气。
虽然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褚烨身份,但也能看出他是个被千宠万爱的世家子弟。
但若皱眉就戾如深山老鬼。
“眼睛长本王身上了吗?”褚烨倏然出声,紧锁眉头像从梦魇中逃出,即便醒来也略带乏意。
庄翎眨眼道:“妾只是看着王爷就想起了昨夜,昨夜王爷是否有问题想问妾?”
要不然怎会无缘无故,怒火冲天地闯进来?
褚烨哼了一声,脸色一冷,“你那好父亲将眼线安插到本王府里,而你身为王妃在浑水中摸鱼,昨晚那眼线与你密谋在什么?”
就这?
庄翎叹气,拿出腰间的字条在褚烨眼前展开,“妾昨晚就想告诉王爷了,是王爷不想听。”
褚烨看清字迹,冷笑着从她手里拿过,“本王何时说过不想听?”
“妾问王爷想要吗?您让妾出去睡觉…”
“……”
话是你这么问的吗?不知道会有歧义吗?
褚烨收好字条,阴沉面色渐渐褪了下去,庄翎见他表情缓和。
于是又投诚道:“国公爷对妾只有利用之心,杀王爷于他有益,可于庄翎却是自掘坟墓,
国公自私凉薄,姨娘心如铁石,嫡姐跋扈刁蛮,嫡兄自以为是,这样的亲人妾都不要。”
“妾被空口无凭的灾星之名所害,被抛弃外庄整整十五年,如今只想报仇雪恨,让他们所以人不得善终!”
“嗯。”褚烨轻声答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