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无力回天
红裳怒目呵斥道:“你的卑鄙贼人,怎能以孩童作人质。”
“美人儿,这就是你的一己之见了,人在江湖闯荡,不狠些哪行,我又有何不敢,不过是达成目的的手段罢了,老实点交出来,我就将你私生子还你,不然你这儿子的下场就跟这掌柜一般。”说罢白袍人指了指酒桌上的那颗头。
也不知这白袍人哪来的消息,不仅知道她与子依的行踪,还料到他们会在这天来此住店,下了这样的套,来讨要华山的龙虎双壁剑诀。
更让红裳觉得惊惧的是这白袍人居然知晓她与子依的关系,虽然半虚半实,有些讯息甚至是错的,但这些消息连山上的师兄弟们也不全知道,此二人究竟是如何知晓的呢。
不待红裳有何动作白袍人又开口了,并从袍中抽出一把细长的刀,架在麻袋上,“霓红裳,我数三声,收起你的剑!再给我跪下,不然我就砍他一刀。”
“三...二...”
红裳犹豫片刻,低下了头,咚的一声跪在了地板上,咬着牙将剑收进了剑鞘,只是手没有松开剑柄,握着剑的那只手在颤抖,振得剑在鞘中作狂歌。
面纱之下,白袍人嘴角勾起弧度,变态得笑了起来,“唉,这才对嘛,什么名门正派,什么誓死不从,到头来还不是把剑诀双手奉上吗?”
面对白袍人的挑衅,多说是无用的,红裳欲要拔剑,斩了这二人,可这二人始终未露破绽,红裳便一言不发,始终保持着沉默,等待着出手的机会。
名为老狴的壮汉将麻袋交给了白袍人,白袍人又将刀架到了子依脖子的位置,“别想着找机会,在你交出剑诀之前我的刀会一直架在他身上,你若能比我的刀快算你的本事。”
接着又对老狴道:“给她一份笔纸。”
壮汉走到离火炉最近的桌上拿起了那碟研好的墨,又从怀里掏出张羊皮,递给了红裳。
红裳阴沉着脸,接过笔墨,说道:“龙虎双壁剑法我也只修得了龙吟剑,先说好了,我誊写完你就放人。”
白袍人道:“待我辨别真伪后自然会放了他。”
红裳不再作声,笔蘸着墨,借着火炉的焰光,在羊皮卷上一笔一画写着,每写上一笔,就犹如刀在心上划了道口,究竟是谁,是他们的内应,他们是怎样知晓她与子依的确切行踪的。
书写武功功法本就是一件损耗心神的事,况且长途跋涉后已是疲惫不堪,待到写完时红裳已是心神憔悴,只能用双手撑地,才不至于瘫倒在地上,瘫倒在这二人的脚下。
在二人眼中,此时体力不支的红裳着实令他们浮想联翩,无论是姿色还是容颜都是这世间一等的,这朵华山上的红蔷薇绝对算得上倾国倾城的美人。这时男人原始的欲望就使人有些按耐不住。
一旁的老狴对白袍人使了个眼神,白袍人点头示意他将那誊写好的剑诀取来。
老狴走到了红裳身边,捡起了羊皮卷,递给了白袍,白袍道:“帮我注意这婆娘,我先按这剑诀运功检验真伪。”
一直未说过话的老狴开口了,这一开口就是一腔北域妖族的口音,“白袍,你先检查,那兄弟我先帮你看着这小娘子。”
白袍冷笑,他自是明白老狴的意思,从心里讲他是瞧不起老狴这类人的,但如今合作,只要他能看住地上的人做什么都行。
“可以,看住了就行。”说罢老狴便开始运功。
老狴转向红裳,一脚踢开了红裳支撑在地上的双臂,使红裳瘫倒在地,口中喃喃道:“这血蔷薇比那京城名妓可都带劲多了。”
看着前凸后翘的美人,抓住了红裳的两臂,俯下身子欲要贴合上去,眼看美人就要入怀,这时被擒的红裳用脚踢中了老狴的裆部,一击命中要害,疼得老狴连忙松手捂住裆部,红裳趁机起身,钩住壮汉的脖子游蛇般转到了身后,用剑柄狠狠得敲在了壮汉脖子上,使其倒地。
不错,方才红裳是引诱敌人,使其误以为体力不支昏倒在地,然后放松警惕。虽然长途的跋涉确实很累,但身为习武之人,红裳始终还留有一分力气,她一直在寻找一个一击毙命的机会,现在这个机会来了。
运功的白袍人也有所感应,强行停止了运功,赶忙起身,扶着一旁的桌子吐了口血,哮喘般喘着大气。
“白袍,我劝你如实招来。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红裳提剑问道。
“呵,你这小娘子倒有些本事,走了三天三夜还有这般精神。”白袍冷笑。
红裳碎步逼近,拔剑抵在白袍脖子上问道:“你那朋友应该是来自妖域吧,先前不说话是为了不让我发现你们的身份对吗?那么,你说说,你又是哪里来的!”
“女侠不仅武功高强还如此聪慧,小人佩服得五体投地......”
“快说!你是妖族明心教的还是正心教的。”红裳喝道,抵在白袍脖子上的剑已将其划了道口子,血水顺着剑尖滴落。
白袍也有些羞恼,自顾自的答着:“呵,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自从你踏进这客栈起,无论你做什么,今日你都无力回天!”
“是吗?”红裳反问,顺势扯下了白袍的面纱,而后红裳便看到了白袍的脸。
被扯下面纱的白袍勃然大怒,但无奈已是阶下囚,再恼怒也只能是气了自己。但就在这时,白袍发现抵在脖子上剑的力度弱了那么一分,便右腿一弹,以按地的左掌为轴心逃了出去。
因为红裳看到白袍面容的那一刻呆滞了一瞬,给了白袍这个脱身的机会,她看到了白袍清秀面庞上的绿色眸子...那是北域妖族王室血脉的象征...
“你就算知晓了我的身份也是无用的,我说过,今日无论如何都是我胜,你无回天之力。”
“你妖族到底是何居心。”红裳语气冷得同窗外风雪一般,她知道一些当年的事,虽然当时还小,但毕竟也是见证者之一,所以对那件事也知晓一二,再加师叔提点,使她有所猜测,就是这北域妖族害得华山成了今日这副模样。
“我妖族何居心,真会说笑,请女侠先看看我同伴的生死。”
说罢白袍又道:“当年你们华山派长老杀了我们妖域斩获论剑第一的魁首,如今,时隔十八年,华山霓红裳又杀我妖域驻你人族北国边境的大使,是何意呀?”
红裳如遭雷击,她明白了,她的猜测被证实了,当年就是他们北域妖族下蛊,借红裳恩师之手杀了妖域的魁首,然后嫁祸于华山,使世人皆以为华山气量小,仇视异族,异族夺了魁首便要杀,而且众人亲眼所见,妖族魁首确实是华山一位长老所杀,这也使得华山百口莫辩,各大门派对此说法也深信不移,所以华山便成了世人唾弃的寒山。
当时北国与北域妖族关系友好,自然是容不下这样的事端发生,但华山毕竟也曾是北国的骄傲,且开门立宗的祖师爷来自北国姬姓皇室。
当朝皇帝姬仁迫于压力便只好发兵征讨华山,只是将北域妖族要求征讨华山千人的军队改为了百人。
北国军队抵达华山时华山已经式微,山头上仅三十来人,随都为人族,但背负的使命各不相同,一战不可避免,为抵抗这百人精兵浴血奋战,折戟沉沙,损伤惨重,致使青山白首。
“好,好一个北域妖族,野心真是不小!我华山与你何怨何仇,你妖族居如此狠毒。”
白袍人冷笑:“就算你知道了又有何用呢?难道人不是你华山所杀吗?”
白袍人见红裳陷入情绪与深思的纠缠中,白袍人悄然后退数步,又道:“你倒是高看你华山了,我好心告诉你,这才刚开始......”
白袍找到了脱身的机会,话音未落白袍便冲开了木门,仿佛于客栈外雪白的天地融为一体,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中......
地上的那个壮汉的尸体都已凉了,客栈外的那个王族也追不上了,红裳收剑于剑鞘,连忙跑向子依,为他解开袋子,看到子依依旧闭着眼昏睡,很是忧心,然后便找到了脖子后紫红的巴掌印...红裳泣不成声,这小小孩子真是因为自己遭受了太多苦难。
“真是好计......北域妖族,我与你势不两立!”
抱起子依,将子依放到了床上,为其活血化瘀后,红裳细想了白袍的话。为什么偏要针对人族最北端的宗派华山呢,而后联想到了白袍的最后一句话“这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