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若有情（二）

第175章若有情（二）

“你的病，可有好些了吗？”

还未等季秉初开口，他的随从福子就抢先一步跟谷衣告状，说：“元小姐，现在只有您能劝劝我们丞相了。我们丞相这几日因为魔界入侵凡间的事，日夜操劳，本就睡不上几个时辰，这几天几夜都没正经儿合过眼了。特别是夜里，咳嗽得厉害……”

“咳咳咳――，福子，多什么嘴。”季秉初白了一眼那个手下，示意他闭嘴。

谷衣笑道：“福子，事关到丞相的病情，就关于整个国家的命运，你只管实诚些说来，我才能对你家丞相治根治本。”

福子咽了咽口水，瞥了瞥季秉初的冷漠神色，这才放开了胆子说：“丞相特别是一到子时，就咳得尤其厉害，前几日竟咳出了一丝黑色的血！而且每到清晨，丞相越是困得紧又睡不着，用早膳时连筷子都拿不稳！”说着，这随从便是哭腔，他跟了季秉初那么多年，一天天是看着他的身子变差的，尤其是近些日子，每况愈下。内心自然会是是焦灼万分。

谷衣皱着眉头，问：“丞相的身子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这些症状又是什么时候？你都跟我说清楚。”

“约莫着应该……应该是三年前，但是那时候，丞相只是睡得不深，总是大半夜就醒着让奴才们伺候。这些时日，便开始严重了许多。好像……好像是把元小姐你接回来以后的事。”

谷衣顿了顿。

“够了――！”季秉初怒吼，呵止住福子，福子立马低头不语。

谷衣对福子淡淡说：“福子，我知道了。你都先下去吧，我有话要与丞相亲自谈谈。”

“是――”

两人边走边说。

“秉初，福子说是从救我回来后病情加重的。我想必是上次去鬼门关救我，里头的煞气太重，将你的病情加重了。”

“我没事……，别听福子胡说，这奴才就是嘴巴大舌头长，竟瞎说！我现在还不是……不是好好的吗？咳咳咳――”季秉初重重地咳了咳，对谷衣笑笑。

谷衣拍着季秉初的背，说：“你都病成这样了，怎么还能说没事呢？虽然鬼门关的煞气与阴气激发加重了你的病情，但是若能找到根源所在，治除病根就可以恢复身体。”

季秉初咳得眼泪朦胧，对谷衣无心一笑，说：“位高权重之人，向来无福享受这荣耀百岁的福气。医不医得好，也只能是天命了。我也不强求什么。”

谷衣摇摇头，说：“虽然我不能给你吃仙家的丹药延年益寿，因为给凡人吃，那是违背天道，可是我与凡间的郎中不同，我一定会医好你的。你相信我。”

季秉初突然牢牢抓住谷衣的手，深情认真地说：“让我相信你医好我之前，我有话想问你。”

“你问吧。”

季秉初重重咳了几声，说：“我知道你被司徒刈伤过，很难再相信别人，何况，我还是欺骗利用过你的一个卑鄙阴险的奸诈小人。你真的已经能原谅我了吗？”

谷衣愣了愣，低下头静默许久，说：“那我就跟你说我的心里话。刚开始，或许我对你有隔阂，也许，现在也有隔阂。开始时，你和王道业在我心中没有什么差别，一样的阴毒，一样的谋权自处，一样的……利用与背叛信任你们的人。他只是比你多背负了我的灭门之仇罢了。但是后来，我渐渐发现，你是一个好丞相，一个好官，你的能力天生就能胜任丞相的重权，但是你不是为了自己谋利，而是为了百姓谋福……”

季秉初含情看着谷衣，认真听着她的每个字，每句话，淡然一笑。

谷衣释怀一笑，继续说：“所以，我并不是为了我自己的心情原谅了你，而是，为了同样对天下百姓的善心，原谅你的过失。就算我心中与你有隔阂，想那也是男女之间以礼相待的距离了。”

“谷衣，谢谢你。”

“没什么可谢的，论功劳与苦劳，你为我做得才算多，”谷衣顿了顿，说：“要想治好你的病，你现在先告诉我，你这病的来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