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故人怨(一)
第126章故人怨(一)
“季哥哥,季哥哥,我们相府是不是闹鬼了?”
元满气喘吁吁地拿着把木剑,跑到季秉初的房内。
季秉初刚下床正在更衣,看见元满,一脸慈爱,说:“阿满,什么事这么急?”
元满虎头虎脑,个子只到季秉初的肩膀,张牙舞爪地说:“季哥哥,我刚刚在楼上练剑,突然,轰的一声,明明看见楼下的柱子就断成了碎片,我和三叔都吓得不行,朝楼下一看,那柱子居然跟原来的一样!你说,是不是我们相府有鬼啊?”
季秉初温和地笑了笑,摸了摸元满的小脑袋,说:“阿满放心,相府没有鬼。而是相府来了一个很厉害的姐姐。”
阿满张着圆圆的小嘴巴,认真想着地上那些柱子木屑就不明觉厉,说:“很厉害的姐姐?难道是季哥哥叫来教阿满练剑的?!”
季秉初笑着点了点头,说:“我是想把她叫来教阿满练剑,要知道,她比你之前的那几个师傅不知道厉害多少,可是她执意要走。能不能教阿满练剑,就要靠阿满自己靠诚心去打动她挽留了。”
元满嘟着小嘴信誓坦坦地说:“既然那个姐姐那么厉害,阿满就一定要把她留下来!季哥哥,我要见她,带我去见她。”
“好、好。”
谷衣红衣逶迤,冰冷霜艳。独自行走在相府后院,耳朵微微煽动,突然猛地停下脚步,一脸从容不迫。
“现在没人了,出来吧——”
仙姑一路尾随谷衣,藏匿于庭院的柱子后。听到此话,也知道自己早已被发现,索性直接出来。
她亦一身鲜红的华裙,半张脸浓妆艳抹,恰如其分,金钗碧珠,可说不上来为什么,与谷衣站在一起,总是觉得逊色不少。
“我记得,你以前总不爱穿红色或者艳色的衣服,”仙姑笑里藏刀,眼中带着赤裸裸的挑衅,绕着谷衣走了一圈,继续说:“却偏爱穿白色与素色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司徒刈身边的人。”
谷衣不屑一笑,对她说:“白云苍狗,今非昔比。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穿着一身红色还不嫌骚。”
谷衣特地加重了这个“骚”字,仙姑心头一紧,气就涌上来,可还是被强压了下去,挤上笑容。
“元谷衣,看来你的性子真变了不少啊,骂人都不绕弯子了。”
“北霁,你的性子倒是收敛不少。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两人的眼就在霎时间对上,同是凶神恶煞却用美艳遮盖无暇。不同的是,谷衣的眼中透着一分难以高攀的孤傲与淡然,而北霁更多的是压抑与忍耐后的怒火。
故人许久不见,不料想一见面是这般光景。
谷衣不露齿而笑,说:“我原以为,你被归心殿赶下去后,回到了你师父莫虚道长哪里,没想到你寄居在人家相府苟延残喘。我听别人都唤你‘仙姑’,真是可笑,怕是这几年来你委曲求全,招摇撞骗的事,也做了不少吧。”
北霁的唇隐隐抽动,半张金面略微发疼,咬牙切齿地说:“元谷衣,我会到如此地步都是拜你所赐,你还大言不惭地说我可笑。对,我当初没有回我师父那里,不是我没有脸,而是我被逐出师门!我当初身负重伤,在师傅的洞岩前跪了三个月,可师父以我为耻,同门皆轮流在洞岩前百般羞辱我的容貌!我的这半张脸,毁了我永生永世,都是拜你和司徒刈所赐!”
北霁沉重急促的喘息打在谷衣面上,谷衣宠辱不惊。
北霁皆着道:“我最后被师父一掌劈下师门,落入凡间。我不能死!我还没报仇呢!可是无处可去,我开始只能学着残疾的乞丐沿街乞讨,只为了能凑集几个铜币去药铺买药给自己疗伤。元谷衣你知不知道,我美艳无双几世,世人皆为我倾倒,却落得这般下场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