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8：学生们

长江是死后歌的统御者。死后歌是世界唯二的制霸要塞，比起早就名花有主的堕天使，它的存在更加让人捉摸不透。

最先，朝歌对它下的定义是“失败品”。

它对生物灵魂的动摇和污染是毁灭级的，无论是人还是龙，灵魂都会在适配死后歌的一瞬间被摧毁。所以朝歌将这件“失败品”作为礼物送给了黄昏回廊。

但谁都没想到蒙田找到了长江……

她的灵魂没有意思杂质，坚韧，纯净，仿佛天地最初的模样。正是这样的灵魂，完成了和死后歌的适配。

在此之前，没人知道死后歌会制造出怎样的风景。而在此之后，也没有人比长江更了解它。这时候橘三千代却问长江：

“你知不知道真正的死后歌是什么样子的？”

难道比起死后歌唯一的统御者，她更了解这座制霸要塞？

长江听到橘三千代的话，停下了脚步，但随即摇摇头说：“不是很关心咯。”

“那你关心真鹿吗？”橘三千代说……

“我很喜欢跟他在一起玩。”

“如果他死了呢？”

“那我就跟别人一起玩咯。”

橘三千代说：“席卷整个世界的巨大战争即将来临，无论真鹿愿不愿意，都将扑入这片战场。如果是现在的他身处这片战场，必死无疑。”

“那就不要让他去咯。把他敲晕关起来就可以。”

“如果你能保护他的话，他说不定能不死。”

长江沉默了一会儿，说：“我还是觉得把他关起来比较靠谱。”

橘三千代站起来：“你自己考虑，如果你想在接下来的战争中保护真鹿，就来找我。如果所谓的话就回家睡觉吧。”

橘三千代把手放在哪吒面前，哪吒立刻沿着她的手爬到肩膀上。他们转身而走。

橘三千代知道长江会喊住她。无论这个女孩的有一颗怎样空茫茫心脏，但话说到这份上，她不会不明白真鹿已经陷入怎样的绝境……

战争即将来临，朱天意生死未明，真鹿的人生像一座横跨深渊的桥，风雨飘摇。如果这个时候长江不伸手帮一把，他可能真的完蛋了。

所以长江一定会来……

“橘三千代，长江走了。”哪吒说。

橘三千代：“……嗯，预料之中。”

剑道馆被真鹿砸成了一片废墟。

这是公孙无忌根据橘三千代的要求新建起来的，本想着在里面培养出两个绝顶高手，没想到……哎。

但剑道馆刚毁掉，橘三千代要求公孙无忌修好。

公孙无忌心疼地看着账单，咬着牙，大手一挥，把剑道馆重建了。他忍不住想，这剑道馆根本不是用来教学生的把，她只是想自己享受吧。没错，她只是想享受而已，这个人渣！

橘三千代和哪吒回到崭新的剑道馆。

剑道馆和之前一样，完全是日式风格，门口樱花飞扬。

不知道是为了节省材料还是建筑师审美变了，四壁全部拆掉了，屋顶依靠四角的木柱支撑着。

剑道馆的入口摆着一张紫檀矮脚桌，桌子上有一个鱼缸，浴缸里装着冰蓝色的液体，像流动的宝石群。

橘三千代扯着哪吒的尾巴，把他扔进了鱼缸里。

“‘海洋之心’，”橘三千代说，“你现在没待在真鹿身上，没有了能量供给源，长时间不回去的话会饿死。这是我让公孙无忌做的，听说很贵，可以暂时为你提供生存所需要的能量。”

哪吒在冰蓝色的液体里打了个滚，重新在水面上探头：“橘三千代，如果长江不来，你真的就不教她了吗？”

橘三千代是世界闻名的名师，她第一次遇到真的不想跟她学的人。所以在她的计划里，长江早就屁颠屁颠地跑过来了，怎么失策了？

“哪吒，你比我更了解她，你觉得她……真的不会来了吗？”

哪吒和长江在一起呆了不短的时间，她除了吃喝玩睡就没有任何爱好了。外貌上看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但心智非常稚嫩。看到喜欢的东西的话会很想要，不给她买还会撒泼打滚。这样子的她，一看也不像是会努力学习的女孩。

“如果她不来的话就太可惜了，”橘三千代皱着眉头，“她现在完全不懂怎么支配自己的

力量，就像拥有整个宝库的孩子，根本不知道怎么使用里面的宝藏。如果她拿到了开启宝库大门的钥匙，将会立刻崛起成为一个不可思议的怪物。说不定，她真的能保护真鹿。”

哪吒爬出来，趴在鱼缸边缘，半条身子盘在冰蓝色液体里：“如果她自己不愿意的话，那也没办法。”

“这么善解人意？”橘三千代微微有点诧异，“根据我对你的了解，你是可以为了最佳结果不择手段的龙。”

“是吗？”哪吒微微一愣。

这段时间以来，他好像确实有所改变。最初他理解不了真鹿拖拖拉拉的感情，总是因为情绪化而把事情搞砸。但慢慢的，他仿佛有点被他所影响，有时候甚至会支持他做不理智的决定。

“但如果你自己不想的话，怎么逼她也没用。”

橘三千代说：“这样吗？可是我已经逼了。”

哪吒：“……你怎么逼的？”

“也没什么，我就……”

剑道馆之外的鹅卵石小道上突然传来了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