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平民医院
金言打开布袋,从布袋中拿了三万卢币递给柜台处的护士。
护士接过点清后将一张单据双手递给金言,并贴心的为她指明该去的方向:“b6区,您左转后直走就好。”自始至终她的眼神都没有停留在金言身旁的罗德尼身上一秒。
金言接过单据,随意一瞟发现这位护士的胸口上也别着一枚紫色狮子徽章,她左右看看发现几乎这里的所有医生护士的胸口都有这样的一枚徽章,在她的印象里好像曾在哪里看到过这个标志。
金言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在《瑞晚星球》中有关于这个标志的记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标志应该是诺亚家族的图腾。
医院这样重要的社会设施都变成了四大家族所有的了吗?
金言眉头微皱,这个世界果然是权贵的天堂,平民的炼狱。
脚下的大理石被擦得锃亮,能够映出人影。
不远处的柱子上雕着两只威风凌凌的狮子,狮子的眼睛是用价格不菲的黑石做的,看起来炯炯有神。
如果忽略空气中传来的消毒水味,这里就像是一处幽静的高级会所,高格调且显身份。
但这偏偏是医院。
“咚咚咚。”金言指节分明的手轻轻敲了敲半掩的厚重的红木门。
里面身穿白色制服的医生本来坐着,在看到金言后立马起身迎了上来,举止礼貌态度殷切:“您哪里不舒服呢?”
他一头中分黑发,莫约四十岁,衣物整洁干净白色制服里打着领带,显得严谨且严肃。
他让金言坐下,自己站着在一旁等待回答,神情中有一丝并不搭调的谄媚。
金言将手中的单据递给医生,对他的态度有些不适应:“不是我,是要帮他看一下伤势。”金言伸手将站在一旁的罗德尼拉到医生的面前。
“是这位吗?”医生回答金言的声音虽然并没有什么差别,但金言却看到了他在看到罗德尼时眼神中一闪而过的嫌弃。
都说医者父母心,但在这里显然是个悖论。
“是的。”金言起身将步履蹒跚的罗德尼扶上检查台躺下:“他被几个人从大约这么......高的地方扔了下来,”金言用手比划着,仔细回忆着罗德尼还受了什么伤:“对了,他一开始额头就是青肿的,脸被打了一拳,后来还被好多人踩踏,麻烦您仔细检查一下,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医生在看到金言扶罗德尼的动作后眼神定了定,虽然他不过是比平民高一级的三等权贵,但在医院工作有十多年了,见过的一等权贵、二等权贵也是不少,甚至每年还有幸会遇到顶尖权贵,所以他看人的眼光还是很毒的。
从看到金言的第一眼他就知道金言出身于顶尖权贵,那举手投足之间散发的矜贵感,西装是dfg定制的,小牛皮皮鞋是wsdt的。这两家的服饰用两个字来形容,就是“贵气”。并且这两家的服饰有价无市,每年新出的款式都是用极其稀有的布匹制成,制成后先由顶尖贵族挑选。很多时候,一等权贵都难以买到这两家的服饰。
他仔细的看了好几遍金言身旁的罗德尼,无论看几遍他都是平民,甚至是个下等平民,看他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样子就可以看出来。
他虽然不明白一个顶尖权贵怎么会和一个平民在一起,但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不愿意得罪金言的,金言刚刚的动作已经给了他一个讯息就是她想要这个平民好起来。
“您可别这么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医生朝着金言行礼,像是承受不起金言的敬语,而后手脚麻利的查看罗德尼身上的伤口。
从进医院后,金言逐渐对医院中的情况有了一定的了解,她耸耸肩接受了现在她觉得有点奇怪的状态。
医生的检查速度不慢,看上去也专业,金言没等多久,罗德尼身上的伤就被处理得七七八八,很快就包扎好了。
“他的伤势不严重,基本都是外伤,我一会帮您去拿些药,让他按时抹上三周左右就会好了。”医生脸上带笑同金言说。
金言多问了一句:“但我看他好像还挺严重的,站都站不起来。”
“那是因为他年龄大了,腿脚本来就不灵便,那些伤都是些外伤,只要好好休息按时抹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听医生这么说,金言点点头算是放心了,医生同金言说了声便出去帮她拿药品。
从罗德尼踏进诊疗室开始,他就显得十分安静,如果不是时不时的啜泣声,金言都要觉得他睡着了。
等金言走到问诊台前时却发现罗德尼老泪纵横,脸上包扎好的纱布没过多久便湿了。
“怎么了大叔?”金言问道,她觉得罗德尼可能是在这里发生了一些他可能难以接受的事情。
罗德尼在听到金言的问话后,缓慢的从问诊台上坐起,他抹了抹浑浊的眼睛看着金言的眼神里有深深的悲哀和绝望,他佝偻着背摇摇头叹了口气。
“也许您说出来,我能够帮到您。”金言看着罗德尼,试图用眼神给予他鼓励,但她知道这样收效甚微,甚至可能还不如命令来得实在。
大概是走投无路了,金言对罗德尼而言就像是一根镶着金边的稻草,即使知道那并不是自己能高攀的,但还是有一丝丝隐隐的希望。
“我对不起玛克莎,也对不起萨沙......”罗德尼垂着头,沙哑的声音闷闷的。
“萨沙?”
“萨沙......是我的老伴。”罗德尼抬头看了一眼金言,他眼神茫然却藏着巨大的痛苦。
“对不起玛克莎我是知道的,听普莱斯说,你将玛克莎卖了。对不起萨沙是?”金言说到这个时语气算不得好,虽然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但她一想起她面前的这个老者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卖给了erotic组织她的态度就好不起来,甚至她还觉得很有可能罗德尼将他的老伴也卖了,既然女儿都可以卖那老婆一定也有可能。
沉浸在痛苦中的罗德尼并没有在意金言态度的改变,他晃晃悠悠的起身,打开红木门往外去了。
金言跟在他的身后,刚好碰到拿好药的医生,金言接过药,发现罗德尼等在不远处,看样子是在等她。
金言跟着罗德尼七拐八拐下了三层楼梯到了一处地下室。
这里阴暗潮湿,充满腐烂的味道,墙角长着青苔,不过七十平的地方密密麻麻摆了几十个“床位”,这些“床位”都是由破旧的衣服、褥子或是稻草汇聚成的。
而在这些“床位”的上面有各式各样的人,有的“床位”上是一位妇女带着自己的孩子,有的“床位”上是骨瘦如柴奄奄一息的年轻男人,有的“床位”上是大着肚子的怀孕少妇。
相同的是,他们衣衫破烂,脸色灰白,眼神中没有丝毫被称作是希望的光彩。
“这里是我们平民的医院。”罗德尼指了指面前的场景同金言说。
如果不是有罗德尼带领着,金言绝对想不到在富丽堂皇华丽非常的医院下面还有着这样一座破败腐烂且充满着死亡气息的医院。
“他已经死了。”罗德尼指了指蜷缩在角落的一个小男孩。
小男孩神情安详,但身体僵硬,肤色青紫。
金言扫了一眼后不忍细看,她站在门口看着里面,这处不算大的地方挤了不少的人,一个“床位”上往往要三个或更多的病人,有的人咳嗽不止,有的人血肉模糊,还有的人躺在地上不住痛吟,仿佛人间炼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