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心茫然不知何谓天机当讶异仙子竟也同一
山洞高有十丈左右,内中颇为宽敞。
嶙峋的巨石在洞顶垂悬,地面上却颇为平整,洞壁上镶嵌着十数颗硕大的夜明珠,整个山洞因而不仅不显丝毫黑暗,反而颇为亮堂。
山洞中的一面洞壁极为平整,上面竟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迹。
那字迹龙飞凤舞,潇洒之极,虽刻于山洞之中,却不仅不见斑驳陈旧,反而清晰如昨,一股隐隐的光华时而流转其上,光彩异常。
洛凡尘远远地打量着那面刻满了字迹的洞壁,内心颇为不平静,却一时连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在想着什么。
凌雪依自然也不知道他在那胡思乱想着什么,径自走到那洞壁前,说道:“这里便刻有你要修炼的功法了。”
举步来到了那道石壁前,洛凡尘抬头向那字迹望去,只见那上面写道:
“往事渺渺留孤身,遗恨牵痕落凡尘。
若要重回大道身,元意茫茫在昆仑。
残魂缺魄岂足惧,天弃之地何必存。
待到天柱雪化时,诸事了了何堪嗔?”
这是一首很是直白的诗,直白的显不出丝毫的文采,反倒像首打油诗,诗句后面则更是直白的写着“待天机”的诗名。
洛凡尘狐疑的打量着这几句诗,只觉得这诗句虽然直白的很,却也仍然如同隔了一层迷雾。
既像是说自己,又好像不是说自己。
那前两句的“往事渺渺留孤身,遗恨牵痕落凡尘”说的很像失去记忆的自己,但那后面几句是什么意思?
残魂缺魄是什么意思,天弃之地又是什么?
还有最后一句,说要等到天柱雪化时,这不胡说八道吗?
那天柱峰高的望不到顶,等它雪化了还不得等到天荒地老?
疑惑的望向凌雪依,却听她说道:“你...你的魂魄也可以说是残缺的。”
洛凡尘闻言顿时一阵愕然。
他并不清楚魂魄残缺究竟是什么意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魂魄残缺了而她却从未告诉自己,但却知道,既然这样的话,则这首诗便几乎明明白白的说的是自己了,那么自己便是所谓的天机,可天机又是什么鬼东西?
欲要向凌雪依再问些什么,却见她目光闪躲,有些不敢望向自己,便知她必然不会再向自己透露什么。
所谓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压身,身上的谜团多了去了,再多一个似也无关痛痒。
洛凡尘摇了摇头,继续向石壁上的字迹望去。
“茫茫众生,所谓修道,不过修功。所谓逆天,不过逆人,实也顺天。人生于道中,长于道中,意图脱道,实为妄念。故而自古于今,跳出天道几成空言。本尊有感于此,特留一部通天彻地的大道法以待你这有缘人,至于你能了悟到何种程度就全看你的造化了。”
再往后看,却是一片金色光华朦胧的遮蔽在字迹上,怎么也看之不清。
洛凡尘便向凌雪依望去,只听她道:“把你的手贴上去。”
凌雪依说完之后,美目便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仿佛要最后确认一下他的身份一般。
洛凡尘闻言走上前去,伸出左手来,缓缓贴在了那片光华上,却见那片光华骤然大亮,接着便如江海吸流霞一般忽的涌进了洛凡尘的体内!
洛凡尘顿时被吓了一跳,刚要有所动作却只觉得头脑中轰然一声大响,整个人便如同遭了雷击棒打一般,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甚至来不及有所思考,便被识海中突然闪出的画面所吸引...
凌雪依见状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却又接着提起了紧张,小心的为他护法。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幽寂的山洞中一片光芒忽然闪过,一位白须白发面目却红润无皱颇显俊朗的“老者”和一位风华仍茂然的美妇人出现在了洞中。
二人俱都一身灰白道衣,长袖如云,颇有些仙风道骨。
两人向洞中犹自盘膝深坐陷入沉寂中的那个年轻人望了一眼,便一同冲着那位守在他身边的绝代佳人躬身施礼道:“见过凌仙子。”
凌雪依望了他们一眼,语带不善的道:“那阵法被你们参悟了?”
两人互相望了一眼,那“老者”便苦笑道:“连凌仙子这样的天资都参悟不透那阵法的奥妙,我们又哪里敢做什么奢望,不过是借此机会感受其中的道韵罢了。”
凌雪依却撇了撇嘴,道:“那可说不准,说不定你们就突然灵光一现,领悟了大道呢。”
两人闻言又是相视苦笑,还是那老者走上前来,哀叹道:“凌仙子,不是老夫我不认账,实在是他身份太过特殊了。我是一宗之主,身负一宗之安危,实在不敢轻易收他做弟子啊。他是天机,仙子你也是天机,由你来收他做弟子,本就是再合适不过的事情了。”
一句话石破天惊,洛凡尘倘若仍然清醒着的话,则一定会惊的跳起来,因为他做梦也不会想到,凌仙子竟然也是天机!
洛凡尘固然听不到,凌仙子闻言却美目斜乜,目露凶光,道:“这么说,当初你和枯木那老秃驴说要收他做徒弟其实也是为了骗我,故意摆了我一道咯?”
却是想起了当初枯木老和尚火急火燎的找上天道宗这徐老头,鬼鬼祟祟的谈什么天机的事情,她自己本就是天机,一听之下哪里还能不上心,当即就来了个自告奋勇...
当然,她刻意收洛凡尘做徒弟是否是因为另有小心思,则不足为外人知了。
那老者自然就是徐宗主,听到凌雪依的质问,顿时面露尴尬,显然是被凌仙子猜中了。
那美妇人眼见情形不对,立刻出来打圆场,笑道:“凌仙子千万不要着恼,徐师兄当初也是生怕仙子不同意这才出此下策。不过,他确是绝无恶意的,否则真要惹得仙子发怒,我们这天道宗只怕还不够仙子一天拆的。”
“哼!我有那么暴力吗?”凌仙子扬了扬下巴,很是傲娇的道。
某个敢明目张胆的说“有”的家伙正在沉寂之中,两位天道宗的高手却显然不敢说有,只得违心的道:“仙子宅心仁厚,一定不会怪责我等。”
凌仙子本也无意在这件事情上纠缠,便又问它事,因而道:“好了好了,这件事便放过你们了。对了徐老头,我上回和你说的那件事,你究竟怎么看?”
徐宗主闻言面色顿时沉郁下来,正声道:“他若真的敢有什么罪恶的图谋,我便只能清理门户了,天道宗万年清誉绝不能毁在他的手上。我已安排信得过的人下山查访,只要找到确凿的证据,便是拼的天道宗元气大伤,我也定要将其擒拿。”
却听凌仙子道:“你能秉公处理那是最好,本姑娘没有亲自出手把他废了算是给你们面子,毕竟你们天道宗说起来和我们那儿总算还有一些渊源。但是如果真的有一天让我确定他用了那种邪恶的阵法,那本姑娘动起手来可不会顾及你们,到那时,莫怪本姑娘没提前知会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