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楼清薇的哀求

“把手伸出来！”柳姨娘沉声喝道，转身拿起藤条，“我今天非要打醒你这蠢货！”

“娘……”意识到她要干什么，楼清薇吓得整个人都缩起来，膝行着，一步步地往后挪，“不要打我！”

她哭着求她，卑微怯弱、毫无尊严。

“姨娘，小姐只是跟妙璇小姐说了说体己话，并无越矩的行为啊！”贴身丫鬟兰鸢也跪下来，哭起来，“要是这样，还要挨打，小姐岂不是太委屈了？”

“你还好意思替她求情？”柳姨娘拿起藤条，就不客气地狠狠抽打过去，“我之前是怎么交代你的？我让你好好看住她，你居然还敢放她去见那个小贱人！”

那一下下的，疼得兰鸢直抽冷气。然而，她却没有闪躲，只是咬紧牙根，硬生生地受着。

嘴上，却还是不忘替主子叫屈：“姨娘，小姐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骨肉，你怎么忍心这样苛待她呢？奴婢只是和小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也知道小姐过得辛苦，忍不住心疼小姐。可是，姨娘，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兰鸢背上，已经开始渗血。

“别说了别说了！”楼清薇心疼地一把扑到她的身上，紧紧捂住了她的嘴，含泪用力朝她摇头，示意她别再说。

“好一个主仆情深！我倒要看看，我这藤条，打不打得散你们这对没脑子的东西！”

这一夜，很长，很苦。

经过了昨天的事，楼妙璇实在不敢再让楼清薇失望。一早，便准备了好吃的点心，等着她来。

等到中午，她没有来；等到下午，她还是没有来。

楼妙璇坐不住了，“她不来，我就去找她！”

踏入倚澜苑，眼前的一切，让楼妙璇瞬间有些呆怔。

院子里，一丛花草在烈日底下，枝叶萎缩、花瓣残落。那下头的花土，也是龟裂板结。像是，有些日子没浇水了。

这一看，才发现院里的柱子和栏杆也有些日子没擦了。满地的浮尘、碎屑，也不见打理。

走入这院子，楼妙璇便生了一丝错觉。

好像，再多的光和热，都温暖不了这院子。

整个院子静悄悄的，连个人影都见不到。

“可能是在午睡……”同样拧着眉的黎雁蓉，有些牵强地扯了一下嘴角。

“那丫鬟呢？”楼妙璇问，“都在午睡？”

“不知道。”黎雁蓉摇摇头，也觉得不大可能。毕竟，大户人家的规矩，向来多得招架不住。有哪家的丫鬟，敢都跑去午睡的？

可若不是在午睡，人都去哪儿了？

更何况，院里一丝洒扫的痕迹也没有，落叶到处都是。难不成——丫鬟们见楼清薇好拿捏，都躲清闲去了？

想来想去，都觉得不太可能。

可这情况，也未免太诡异了！

心里浮上一丝不好的预感，楼妙璇三步并作两步，就直往内室走。

“小姐，别管奴婢了。你身上的伤，也该擦药了。”里面，传来一丝微弱的声音，混合着痛苦的轻哼。

楼妙璇眉头紧了紧，便快走两步，“出什么事了？”

刚刚走到门口，便看到床上趴着一个丫鬟模样的人。楼清薇则是坐在旁边，一手拿着纱布，一手半掩着脸，低低地啜泣。

一时间，似乎都没注意到门口的她们。

“都是我的错！”楼清薇不停地抹泪，看着床上的丫鬟，眼里都是深深的自责，“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伤成这样！”

“小姐……”兰鸢吃力地微微撑起头，背上的伤让她整个人都憔悴得落了相，萎靡得没有几丝生气。她难受地喘了喘，强笑一声，“小姐，快别说傻话了。能在小姐身边服侍，是兰鸢求之不得的福分！小姐的好，兰鸢铭记在心，就是死，也值得了……”

说到这里，兰鸢已是接不上气，用力地呛咳起来，抽气连连。

“兰鸢，不许你说这种话！”楼清薇眼泪唰唰地掉下来，赶紧本能地拍拍她的背，却不意碰到了她背上的累累伤痕。

兰鸢顿时疼得整个人都蜷缩起来，疼得牙根咬紧，压都压不住。但她，却怎么都不肯叫出声来。痛得脸上都是如雪的煞白。

楼清薇看得“哇”一声，大哭起来，捂着嘴，连连后退，“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楼妙璇已不忍心再看下去，两步上来，便拿出随身携带的金针，利落地往兰鸢的身上一扎。

不过一息时间，兰鸢便平静了下来，只是一个劲地掉着眼泪，艰难地喘息，“谢谢妙璇小姐……”

她身上，都是一道道交错的血痕。伤口不深，却是模糊一片，流了不少的血。

看到楼妙璇，楼清薇好像一瞬间抽干了力气，身子一软，就地跪在了她的面前，哭着哀求：“姐姐，你救救她吧！她就快死了！”

楼妙璇赶紧把她扶起来，柔声安慰：“我是大夫，即便你不求我，我也要救她的。”

说话的同时，注意到她的身上，也有几道血痕。不过，跟兰鸢比起来，实在轻太多了。

“你先到一旁坐着，待我给她处理好伤口，再来看看你的。”

楼清薇脑子里早已是乱糟糟的，听她这样一说，也只好柔顺地坐到了一旁。

其实，兰鸢的伤虽然很重，但也是皮肉伤。只要好好处理，养一段时间，也就能好。唯一麻烦的是，楼清薇的处理方式太不专业，皮肉粘连的地方没有好好处理不说，竟把浅伤弄得复杂了。

不过，楼妙璇也不好嗔怪，只沉下心来，一点一点地处理。尽量避免，给她造成二次伤害。

好在，也不是第一次处理伤口了。

楼妙璇很快就娴熟的处理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