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五章给人难堪
“按照计划是这样。”楚令旭摩挲着下巴，姿态闲散，语气却有所保留，“不过，还需要确定一下才能知道。”
“明天我就派人去街上看看。”燕藏锋道。
“祁家人向来视军令如山，既然太后娘娘点了头把这件事交给你，他们就是再不乐意，也不敢轻易违背。”楚令旭思索道，“要是捏面人的那个老将军，明天会出现在指定的地方，那么其他人，也一定会照计划出现在相应的地方。”
楼妙璇点点头，“我们是为殿下来的，就算他们不给我面子，也要顾着殿下的安危才是。毕竟，在他们眼里，殿下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说着，她拍拍燕藏锋的肩膀，“这样吧，明天我们到街上逛逛。既然跟人家说了要找赤炎婆罗花，就不能再耽搁了。逛街的时候，我们装作去找赤炎婆罗花的样子，找找他们。”
翌日一早，楼妙璇一行人就若无其事地上了街。
祁老将军果然在西街摆摊，捏起了面人。
来这儿之前，那两天的调教还是有用的。
虽然动作不太熟练，但好歹也有几分样子。捏出来的东西，也不是那么难看。
“姑娘，你要的小金鱼。”祁老将军将捏好的一条鱼，送到她的面前，笑容和善，“手艺差了点，不要嫌弃。”
“老爷子，你这岂止是差了点，你这是差太多了！”楼妙璇还没接到手里，楚令旭就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指着那巴掌大的面鱼说：“你看看，这鱼的眼睛长成这样，你说别扭不别扭？小孩子看了，晚上保准做恶梦！”
看着他那挑剔的样子，楼妙璇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笑着把面鱼接过，“我觉得还好。老先生可能是手生了，难免会有点差错。可以理解的。”
“这哪是手生啊！”楚令旭很不客气地说道：“这根本就是不会！一个捏面的人捏不好面人，居然还有脸出来摆摊？”
祁老将军的头抬了起来，脸色阴沉，晦暗的眸光里潜藏着将要脱缰的怒火，隐隐跳动着。
楼妙璇脸色一沉，赶紧笑着道歉，“老先生，小哥哥以前混迹江湖的时候，野惯了，染了一身的江湖习气，粗鄙不堪。您别介意。”
“粗鄙不堪？”祁老将军喃喃地重复着这个用词，目光如炬直直地看着楚令旭的眼睛，呵呵冷笑，“的确是粗鄙不堪。”
很显然，这个尖刻的用词，让他很是满意，以至于顷刻就消了怒火。
可楚令旭却是磨起了牙，眉眼如刀，狠狠地剜着楼妙璇的肉，压低声音，“小辣椒，你居然说小爷——粗鄙不堪？”
“嗯哼。”楼妙璇看着他怒而不发的样子，很是满意，微勾起唇角，嘲弄地笑笑，“二公子幸灾乐祸的样子，实在难看。祁老将军好歹也是三朝元老，为大靖立下了不少的汗马功劳。即便他只是一个普通的老人，你也不该这样对他。”
“你是碧城楚家的二少爷，你那引以为傲的身份，从来都不该是你用来践踏别人的资本。”
楼妙璇的语气很重，表情也是严肃到极致，显然是把这件事看得很重。
“你这话，也太严重了吧？”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大反应。楚令旭的脸色也变得难看起来，“小爷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堪吗？”
楼妙璇不说话。
不说话，就表示默认了。
楚令旭失望地啧啧，“想不到，认识这么久，你居然是这么看我的。”
“楼小姐，你肯定是误会二少了。”见两个人闹得这么僵，燕藏锋赶紧来打个圆场，“依属下看，二少这么做，一定有他的原因。”
“诶，还是藏锋了解小爷！”楚令旭一扫阴霾，再度意气风发地笑了起来，笃定地重重点头，“小爷刚才……故意的！”
看着他嘚瑟那样儿，楼妙璇的眼角就禁不住狠狠地抽搐了一下，干笑一声，“我就知道。”
“容我解释一下。”楚令旭把手搭上楼妙璇的肩膀，自然而然地带着她离开面人摊，用着谈天论地的神情和口吻，压低声音道：“我这么做，确实是有原因的。”
看他的样子，也不是真心想要给祁老将军难堪，楼妙璇不由想到了一种可能，“你在试探他？”
“没错！”楚令旭大方承认，“老爷子大老远来捏面人，本来就委屈。他那一身傲骨，谁知道是不是真心跟着咱们呢。要是他真心向着咱们，他就不该生气。他不生气，往后能不能很好地潜伏下来，也就可想而知了。”
“哼！”楼妙璇嗤笑一声，“跟你做事，还真是憋屈。你也不想想，祁老将军都多大岁数了。能在街上捏面人，已经很委屈了。你还这样对人家，你就不怕他直接不干了？”
“不干了？好呀！”楚令旭很是爽快地说道，“他要是不干了，就直接回去呀。少一个跟咱们异心的，也好少点麻烦。要是这会儿就走了，那更是天大的好事！”
“他这个老将军，是祁家这几个人里领头的。他要是走了，剩下的那几个也会跟着走。到时候，就剩下咱们几个靠得住的。咱们做起事儿来，也自在些。”
“说得简单。”楼妙璇冷嗤，“你这是有意找人家的不自在，到了太后那里，看你还怎么说得过去。就算你是碧城楚家的二少爷，有嚣张狂妄的资本，但也不能这样打祁家人的脸吧？”
“打祁家人的脸，那可就是打太后的脸。”
楚令旭的脸黑了黑，顿时起了几分忧色，“小爷就是试试他的脾气，看他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同样也是试试他作为一个捏面人，遇到客人的刁难会是怎样的反应。”
“多此一举。”楼妙璇直接翻个白眼，很不赞同地吁出一口气，“人家虽然有点沙场上养出来的暴脾气，但也不至于因为客人的刁难就做出什么石破天惊的事，更不会暴露我们的计划。”
“你也说了，军令如山。”她笑笑，耸耸肩，“这是他的责任。如果他连这都做不到，他怎么混到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