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七章你失算了
“还要诊脉？”虞澜太子眼底幽邃，冰冷的眼睛带着刺芒，直直看进她的眼底，“你可是大靖的‘素手医仙’，想必眼前的事对你来说，也该是小事一件。而如今，你却还要旁人来插手？”
“素手医仙？”楼妙璇有些茫然，这个名号什么时候有的？她怎么不知道。不过，眼下最重要的不是这个，所以她很快就不在意地笑了笑，“太子殿下不是相信我嘛。如果不让旁人来诊脉，如何能证明其中的真假呢？”
虞澜太子冷哼道：“事实摆在眼前，本宫的妹妹没有醒就是没有醒。只要本宫的眼睛还没瞎，本宫就还分得出真假。无需旁人的证明！本宫的妹妹，已经……”
“太子殿下。”楼妙璇不慌不忙地拔下一根头发，放到了唐慕贞的鼻下，“您不看看吗？”
虞澜太子正与她别着劲，本是不打算看的，可余光里却还是免不了瞥见了。
那一根头发，本来是几不可见的。可迎着阳光，那丝绸般的光泽，却是格外惹眼，让人想不看见都难。
那头发的一端，捏在她手里。而另一端，却明显被小股的风吹拂着，微微飘动。
而那风的来源，赫然就是——
唐慕贞的鼻腔！
虞澜太子微有些惊诧，便霍然扭头看了过来，定睛瞧了又瞧，再三确认无疑。又赶紧两指并拢，放在唐慕贞的鼻下，探了探。
果然！
恢复呼吸了。
虞澜太子抬眸，有些诧异，又有些怀疑，“一开始，她就没有死？”
“一开始，我就没说过——她已经死了。”楼妙璇冷眼一瞥，又是冷冷一笑，“太子殿下是不是又想问——我怎么一开始不告诉你？”
虞澜太子愕然，哑口无言。
楼妙璇却是清清淡淡一笑，“因为从一开始，你们就没给过我任何的机会。我想要说话，你们就直接堵住了我的嘴。我想要挣扎，你们就直接绑住了我的手脚。从头到尾，你们就把我看成了一个杀人凶手。哪怕……”
说到这里，她森森一笑，狠狠咬着每一个字，吞吐得别有一番滋味，“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虞澜太子寒着脸，分明不想承认，表情木然，转而提醒道：“你别忘了，你说的是——过半个时辰，她就能醒。可是，她现在并没有醒。”
“谁说的？”楼妙璇扬唇，抬手将这段时间养出来的细长指甲放在阳光下，翻来覆去地细细看着。那细长的指甲，细看着，竟是尖利如爪。她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然后看向虞澜太子，“太子殿下，你觉得我这指甲在你妹妹的脸上开一条口子，她能醒吗？”
虞澜太子眸光一凛，厉声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当然是在你妹妹的脸上开一条口子呀。”楼妙璇模样认真，说话的时候，长长的指甲已经落在了她的脸上，看似随意地往下一刮，就出现了一条明显的红痕。
脸上出现红痕之后，唐慕贞的眼睫毛就几不可见地抖了抖，眼角的肌肉似乎也抽搐了一下。但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然而，这一切都被楼妙璇看在了眼里，她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嘴角却不着痕迹地勾了勾，指下也不觉暗暗加重了力道。
很快，本来痕迹尚浅的红痕，骤然变得越来越深。到最后，赫然渗出了血。
楼妙璇却似乎还没有要停下来的打算，还在加重力道。
然而，这时候——
她的手，蓦地被一只不属于她的手给扣住了。
紧接着，唐慕贞眼皮子一掀，满是愤恨地瞪着楼妙璇，“楼妙璇，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双眼睛，一点惺忪的样子都没有，分明是醒了好久了。
虞澜太子一惊，“木真，你在装死？”
“哥哥难道希望我真的去死？”唐慕贞阴冷的眼风一扫，有些不悦，转而继续瞪着楼妙璇，咬牙切齿地狠狠说道：“楼妙璇，你怎么还没死？”
“你在一个大夫面前用龟息法，也实在太冒险了。”楼妙璇哼笑，“就算你把你身体的一切活动都压到最低，也无济于事。因为——任何假死，都是假的。只有没有任何伪装的真死，从不会被我这个大夫识破。”
“这一局，你失算了。”楼妙璇迎着她逐渐黑下来的脸，逐渐加深了脸上的笑。
“谁说的！”唐慕贞面目扭曲起来，尖叫一声，就屈指成爪，一把扣住了她的脖子，“只要捏碎这脖子，我就赢了！”
“可是，你敢吗？”楼妙璇丝毫不惧，反倒像看小丑一样地看着唐慕贞，森森一笑，“杀了我，然后坦然地跟毅王殿下在一起吗？”
唐慕贞的手，一点点僵硬起来，没有了进一步的动作。
“那样骄傲的一个人，会接受一个杀了他心爱之人的凶手吗？”
“还是说，杀了我之后，毁掉他的记忆，让他不再记得我？可是，没有记忆的毅王殿下，还会是你所爱的那个英雄吗？”
“又或者，将他擒来，软禁在虞澜，用我的死灭了他的心，让他永远臣服于你，做你的禁脔？”
“还是……”
“别说了！”唐慕贞大叫一声，一巴掌狠狠甩在她的脸上，“闭上你的狗嘴！本公主听着恶心！”
“恼羞成怒。”楼妙璇还是一点惧怕之色都没有，就冷冷淡淡地扔下四个字。
“楼妙璇，你够了！”唐慕贞有些抓狂地抡了抡拳头，又猛地往回一收，“别以为靠着一点伶牙俐齿，就想让本公主放过你。做梦！”
楼妙璇不在乎地摊手，耸肩，“是杀是剐，悉听尊便。”
如此模样，反而让唐慕贞有些愣住了，顿时谨慎地审视着她，“你是不是另有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楼妙璇耸耸肩，“我人都在你手里了，挣扎也没用，何不趁早放弃呢？”
“你可不是这样的人。”唐慕贞冷声评价，然后，斜眼瞧着她，“你肯定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不然不会这么淡定。”
“说吧。”唐慕贞狠狠地刮了她一眼，就倨傲地说道：“你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