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所为何来
“一起用个早膳，倒是无妨。”楼妙璇云淡风轻地笑笑，“不过，旧友二字，还需斟酌。”
“不是旧友，那就是敌人了？”唐慕贞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也没有一丝起伏，淡淡的眸光甚至还带着笑，可落在楼妙璇的脸上，却像是带刺的锋芒，狠狠地一刺。
清淡而平静。
不着痕迹。
“你是虞澜的公主，这里又是你的地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楼妙璇没有一点生气的样子，还是含着笑平静地说道。
两个人，你来我往。
语调平静得就像是寻常的闲聊一般。
却在无形中，透出了一丝硝烟的味道。
萧元姰看得有点发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脚慢慢移到了楚令旭的脚背上，微微用了力，往下一踩。
意味深长。
楚令旭被踩得一激灵，一抬眸，就接收到了她目光里的深意，不由懒散地把身子往后一靠，痞子一样地看着唐慕贞，“木真公主，你那个忠心护主的护卫，怎么没跟在你身边啊？”
旧事重提，唐慕贞的眼里一寒，就笑了笑，“二公子，之前的事，本公主还记得呢。你这时候提出来，就不怕我跟你翻旧账吗？”
“翻旧账？”楚令旭嗤笑一声，就笑嘻嘻地说道：“闹了半天，你不是来跟我翻旧账的啊？害得小爷的心都吊起来了。担心死了！”
楚令旭说完，跟着就坐直了身子，谄媚地笑道：“小爷就说，木真公主大人有大量，是有胸襟的人。像我们这样的小事，你是不会跟我们计较的吧？”
他分明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楼妙璇眼里一烁，就知道他这是话里有话，不禁笑道：“二公子在说什么？”
“小辣椒，你还不知道吧？”楚令旭笑着挤挤眼，“之前跟在她身边的那个大块头，是虞澜第一勇士——阿鲁达！她这个木真公主，在毅王府成天神神道道的，吵着要找什么申屠泓。我们早就把她查得一清二楚了，她成天还跟个傻子似的，狂妄得不得了。以为毅王府，就是他们虞澜的天下，由她说了算。”
“够了！”唐慕贞沉声喝道，扭脸恨恨地看着楚令旭，脸上已是铁青一片，“楚二公子，你们楚家虽然一向有在各国嚣张的实力，但也请你说话注意点。站在你面前的，好歹也是一国的公主！”
“遵命。”楚令旭懒懒散散地呻吟了一声，就笑了笑，“那尊敬的木真公主，今天你这又是来干什么呀？不会是又要杀我们大靖未来的毅王妃吧？”
他故意把“毅王妃”三个字咬得重了些，别味地朝她挤挤眼。
唐慕贞听到这三个字，心里就极不是滋味，有些黯然地咽了咽喉咙，就恨恨地斜了楼妙璇一眼，冷冷说道：“楼妙璇，你们这群人到我们虞澜，来做什么？”
“虞澜的风光极好，”楼妙璇慢条斯理地舀了一勺粥，送到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云淡风轻地笑笑，“我们就是来看看。”
“呵。”唐慕贞冷冷地轻笑一声，就把刚才放在桌上的钢鞭拿在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似笑非笑地挑着唇，“那你倒是说说——虞澜的风光，到底哪里好？”
楼妙璇一愣，像是突然被问住了。但思考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一瞬。她很快就平静了下来，漫不经心地笑笑，“虞澜入了冬，没有大靖的灰蒙，反倒是一片的晴朗。天气干燥温暖，这样的气候环境，生出的花草树木，都是娇艳如火、昂然傲立。”
“跟大靖的风物比起来，更有一种说不出的别样味道。”
楼妙璇有板有眼地说着，唐慕贞面无表情地听着。听到后头，眼中的不屑和鄙夷，越来越深。
“呵。”她又是冷冷地轻笑一声，“楼小姐这张嘴……真是越来越能说了。”
她转眸，蔑视一眼，“这样的瞎话，都能出口了？你是觉得——我这个虞澜公主，很蠢？”
“既然虞澜公主觉得我说的都是瞎话，那不如由虞澜公主来告诉我——”楼妙璇从从容容，笑着伸手，将主动权交给她，“我们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什么？”
唐慕贞没有回答，而是站起来，围绕着他们，来回踱着步子，“你当初偷偷来虞澜，我没拦住你们。你觉得这次——我还会随便让你们在虞澜出现吗？”
楼妙璇眸光一凛，冷了音调，“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唐慕贞阴冷地笑了笑，最后停在了楼妙璇的坐位后面，两手一左一右地捏住了她的肩膀。而那钢鞭，就像是一件寻常的物件，随意地垂落在楼妙璇的肩头。
“你也知道，在毅王府的那段时间，我们之间的相处，并不是那么愉快。”唐慕贞随意地笑了笑，捏着楼妙璇肩膀的手，微用了几分力，“现在，你到了虞澜，就等于到了我的手心了。我堂堂一个虞澜的公主，要是不做点什么，是不是太亏了？”
“你想做什么？”萧元姰按捺着心里的担忧，忍不住在旁边嘀咕了一句，待迎上了唐慕贞犀利的目光，她不由一缩，声音也低了下来，“在毅王府的时候，皇婶好像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吧？倒是你……做了不少。”
“仙灵郡主！”楼妙璇低喝一声，就眼神严厉地瞋了她一眼，“这种时候，就别添乱了。”
萧元姰讪讪地闭了嘴。
楼妙璇马上一本正经地说道：“虞澜公主，你到底想做什么？把我们通通都抓起来？还是像昨天说的那样，把我们都杀了？不过，这两件事情，你可都要想清楚了。”
“不管是抓是杀，你所要背负的都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件事……”
“闭嘴！”唐慕贞不耐烦地低骂一声，冷眼瞧着她，就把钢鞭拿了起来，抵在了她的胸口，“你们来虞澜，是不是跟萧湛的失踪有关？”
“你知道这事儿？”楚令旭一讶，眼里就带了一丝兴味，挑着眉，“还是说——你知道他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