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章药灵山
一句话，就把杜子腾堵得哑口无言。
“我……”他张了张嘴，原本那种失而复得的狂喜，瞬间被浇灭得丝毫不剩。甚至，还让他有些难堪。他一脸窘迫地看着楼妙璇，一下子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瞬间，变得有些哭笑不得，“璇儿，哥哥这一路，想了上百种与你见面时的场景。却愣是，没想到眼前这种啊。”
楼妙璇嗤一声笑了，“哥，我逗你玩呢。”
杜子腾一怔，也跟着笑了。
“其实呀，托人带信回去之后，我也想象过跟哥哥重逢会是怎样的一副场景。”楼妙璇嫣然一笑，“不过呀，哭起来太丑，还是免了吧。我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这样好。这样，就像我们从来都没分开过一样。自在些。”
“好好好。”杜子腾几乎是喜极而泣，忙不迭地点头，“只要能看到你好好的，其他的，都不重要。”
“哥……”楼妙璇这才注意到，他真的憔悴了好多。俊朗的外表上，竟然添了一丝岁月的沧桑，让她禁不住喉间一哽，心疼得不行，“这些日子，你受苦了。”
“不，只要璇儿好好的，哥哥不苦。”
……
摘星楼里，一个穿着宽袍大袖的年轻男子，匆匆走入地下的房间。
黑暗的地下房间里，同样宽袍大袖的姬长辛坐在更为黑暗的角落里，微合着眼。
房间里，一盏灯都没点上，哪怕只是一星的光亮也没有。
年轻男子却像是早已习惯了这样的黑暗，目光精准地穿过黑暗，找到了姬长辛的所在。
然后，步履沉稳地走到了姬长辛的面前。
“禀国师，那个女孩子果然还活着。”
“嗯。”姬长辛像是早已有所预料，没有半分惊讶地懒懒应了一声，便问：“那，毅王呢？”
“没有见到。”年轻男子低着身子，恭顺地猜测道：“弟子以为，他应该还没回来。”
“本座知道了。”姬长辛含糊地应道。然后，沉默了几息时间，便吩咐道：“继续盯着。如果看到毅王回来了，立刻禀报。”
“尊师，弟子有些不解。”年轻男子迟疑开口。
“有何不解？”姬长辛微掀了眼帘，有些不悦地扫了他一眼。
“这个楼妙璇，不过是个医术精湛的大夫而已。尊师何故这般盯着她不放？”
“呵。”姬长辛冷冷地轻笑一声，嘲弄地睨了他一眼，“你的眼睛，不过两粒蒙尘的珠子。如何看得清这浊世之中的不凡？这个楼妙璇，若不是当年的灵医之后，如何能在这小小年纪就绽放如此异彩？”
“尊师是说——”年轻男子的眼睛大亮起来，激动万分地说道：“她是灵医之后？”
“是不是，很快就知道了。”
年轻男子激动过后，还是慢慢地拧紧了眉头，“可，弟子还是不解。”
“说。”
“沧溟山，是座火山。他们二人，跳下了火山，却能毫发无伤。说明，那火山里，有未知之谜。这个未知之谜的背后，或许藏着一个神秘之地。”年轻男子偷偷看了姬长辛，有些忐忑地说出了心底的疑惑：“尊师这般盯着他们二人，莫非是为了这个神秘之地？”
“孺子可教。”姬长辛露出一个欣慰的表情，伸手拍了拍他，“十五年前，发生过一件大事。你可曾知道？”
“尊师说的是——灵医之乱？”
姬长辛点头，“十五年前，整个大陆都在灵医族的掌控之中。所有的国家，国不成国，君不成君。天下大事，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哪里起了纷争，哪里降了灾祸，都有着灵医族救世主一般的身影。”
“有人说，那是个美好的时代。百姓欢乐，不知疾苦。也有人说，那是个没有自由的时代。在位的国君，对于国政，没有直接的掌控权，活得就像灵医族手里的傀儡。”
“或许是美好的日子过得太久，人们开始有些厌倦了。又或许是没有自由的日子过得太憋屈，国君们纷纷想要争得实权。”
“十五年前，诸国联手攻向那时的碧城，一具剿灭了灵医族。而我们的陛下，想要的，却是灵医族的圣地——药灵山。”
“可自灵医灭族之后，药灵山就完全没了踪迹。本座奉陛下之命，苦寻十数载，至今没有任何发现。”
姬长辛眯起眼睛，“除了……”
年轻男子顿时了然。
……
重新见到杜子腾，楼妙璇很开心。
两个人到了蔺一航的小院里，有说不完的话。
眼见着天渐渐黑了，杜子腾便起身要走，“璇儿，你跟哥哥一起回去吧？你不在的这些日子，慈济堂和毅王府都发生了很多事。就连粉妆玉琢……”
说到这里，杜子腾却犹疑地看了她一眼，没再说下去。
“粉妆玉琢怎么了？”楼妙璇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样，不由紧张地看着他，“粉妆玉琢不是托付给黎雁蓉来照看了吗？”
“唉！”杜子腾低低地叹息一声，还是犹犹豫豫地看着楼妙璇，不知道该不该说，“你也知道……她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丫头，哪能担得起那样的重任呢？”
“不是还有寒韵吗？”楼妙璇不解地拧着眉，“她也……一样？”
杜子腾摇摇头，“其实，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不，杜兄。”蔺一航慌忙伸手打住，“其实，整件事，都是三皇子一早设计好的。不能一味地说——是谁的责任。若照你这样想的话，这件事，我也是有责任的。”
“哥，蔺大哥……”楼妙璇看看这个，看看那个，“我都让你们弄糊涂了。粉妆玉琢到底出了什么事？你们快告诉我呀！”
蔺一航看了杜子腾一眼，“杜兄，此事迟早是瞒不住她的。我们，还是老实告诉她吧。”
杜子腾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开了口，“陆夫人撕毁了契约。粉妆玉琢跟我们，没有关系了。”
“什么？”楼妙璇大惊失色，霍然站起，“陆夫人为什么要那么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