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公堂对质
“楼小姐当真是聪明。”梅德禄赞叹一句，“那个男人，我们已经抓到了。他指名道姓，说是受了你的指使，在那井里下药的。”
“你信？”楼妙璇斜他一眼，旋即疑惑道：“想要搞臭我的名声，怎能如此不谨慎？这样的话，骗骗那些无知的百姓还行，能骗过陛下和太后吗？”
梅德禄自然也是不信，“可偏偏，就是这些无知的百姓，混淆视听，把谣言传得沸沸扬扬。更何况，这个男人始终一口咬定——当初就是受了你的指使。即便没有实证，我们也没办法。”
表面看来，只要证明这个男人说了谎，一切便可不攻自破。但楼妙璇心里明白，只要这背后的一双双黑手还没浮出水面，新的问题又会接踵而至。
所以，问题的关键，还是要找到背后的那些人。
不管是散播谣言的人，还是制造鬼疫的人，都得一一揪出来。
制造鬼疫的人，现在要想揪出来，还有很大的难度。
那就先把这散播谣言的人，揪出来吧。
其实，楼妙璇早就有了怀疑的对象。最初或许是慈济堂的伙计说漏了嘴，但有心把事情弄成如此局面的人，却一定是想要对她不利的人。这世上，想要对她不利的，除了肃远侯府的那几个，还能有谁？
以楼清薇的性格，是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的。
楼妙璇根本不作他想，就认定这一切肯定是楼清云母女所为。
但要如何引蛇出洞呢？
“梅大人，”楼妙璇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我要跟那个男人，当场对质！”
“你要跟他当场对质？”梅德禄眯眼看了她一会儿，还是点头应了下来，“本官这就去安排。”
这样做，虽然不能马上止住这些谣言，但至少可以逼他们露露头。
梅德禄很快就安排了公堂对质。
楼妙璇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直言不讳：“我不认识你。”
“可我认识小姐。”那个男人幽幽地说。
楼妙璇看都懒得看他一眼，“现在满京城的人都认识我。你说，你认识本小姐，能说明什么？”
“可在下是在小姐名声响亮前，认识小姐的。”男人神情淡定，充满了不被人看破的自信，“那时候，小姐才初到京城不久。仗着手上有一笔钱，就想在京城开药铺赚钱。可药铺开业初期，生意并不如你所料那般景气。所以，你便想着如何打响自己的名声，提升药铺的业绩。”
“那时候，你便找上了在下。”男人说得煞有介事，“你让在下在牛家村的井里下药。那时候，在下还曾问过你——如此做法，就不怕哪日东窗事发，适得其反？你还无所谓地跟在下说，牛家村这种地方，乃是阴盛之地，主生六淫，迟早会迎来一场大瘟疫。你也不过是，把事情提前了而已。”
见他把事情说得有模有样，楼妙璇也不禁起了佩服之色，“是非黑白，全凭一张嘴。你真能说啊！”
男人却是面不改色，“楼小姐说这话，可就纯粹是在耍赖了。当初，可真是你买通在下的。你现在，竟然翻脸不认账了，真有你的！”
他说得如此笃定，那外头围观的人都信了大半，将信将疑地看着楼妙璇。
“外头那些传言传得真真的，我一直都是不信的。现在看来，也并非空穴来风啊。”
“可闹鬼疫那会儿，楼小姐一直是劳心劳力，随时都在为咱们考虑啊。”
“估计都是做戏给大家看吧。”
……
听着这样的话，楼妙璇神情不变，依旧是闲散从容地看着男人，“你方才说，我让你在井里下药？”
“对。”男人万分笃定地点点头，“就是你让我在井里下药的！”
楼妙璇一笑，便露了一丝狠戾之色，一字一顿，“你撒谎！”
“我没有！”男人脸色陡然一变，本能地辩驳道：“楼小姐简直是狗急跳墙、张口乱咬了。”
“你怕是对鬼疫还不太了解。”楼妙璇冷笑，“鬼疫是以一股阴邪之气，攻击五脉。这样的疫病，只有活物可以长期携带，死物上沾染的病气，最多只能停留几个时辰。可即便停留并存活下来，传染性也没那么强了。你说的下药，是指你告诉给梅大人听的药粉吧？”
“鬼疫的病气，即便夹带在药粉之中，投入水中也被稀释了。药力，恐怕还不足以让一只老鼠染病。”楼妙璇讽刺一笑，“难道你是扛了一麻袋的药粉，倒进井里？你确定，这样一来，还不会被人发现吗？”
此话一出，男人说过的话顿时成了笑话。
众人看他的眼光，都有些不同了。
男人的脸色一沉，张嘴想挽回点局面，但沉思了半天，竟也没想到反驳的说辞。
楼妙璇顿时鄙夷一笑，语声哆哆道：“你们竭力把故事编得圆满，却忽略了鬼疫才是关键。你不了解鬼疫，你背后的人更是对此一窍不通。所以，你们下次要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奉劝你们先做好了功课再说。”
“好！”人群中，突然传出一声叫好，就见范良春分开人群，走了上来，“诸位，在下来做个见证。当初，楼小姐就是在给在下治病的时候，发现了鬼疫的迹象，才去通知毅王殿下采取措施的。”
“请大家千万不要相信那些谣言！”范良春朗声说道，“楼小姐是真真正正的大善人，如果没有她挺身而出，京城就没有此刻的安宁。你们千万要相信她。她绝对不是谣传的那种人！”
范良春这番话，其实显得很苍白无力。他也没有煽动人心的本事。见众人没有几分动容的样子，他只能对着楼妙璇，抱歉地挠挠头，“楼小姐，没帮上忙，真是对不住。”
男人的谎言被拆穿，梅德禄当即将他扔进了牢房。
对上范良春殷切的目光，楼妙璇就不在意地笑笑，“范大哥已经很仗义了。”她顿了顿，就疑惑地问道：“对了，你为何突然来找我？是不是慈济堂那里，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