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守着院子

楼妙璇回头，就看到太子清雅的笑容，不由欠身，“太子殿下。”

萧元晟蓦地明白过来，不由挑眉笑道：“在等皇叔？”

楼妙璇一怔，就讪笑道：“太子殿下为何这样问？”

“坊间传言，本宫亦是听过。”萧元晟低身，悄然将头凑过来，同她说悄悄话一般压低声音，“坊间都说——你与皇叔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楼妙璇实在猜不透——他说这话，是存了怎样的心思。只能，模棱两可道：“坊间的流言实在太多，臣女听得不多。”

“本宫也以为然。”萧元晟亦是模棱两可。

“殿下身在宫中，事务繁忙。坊间的流言，自然听得也是不多。”

萧元晟却是一笑，不再与她绕弯子，“皇叔本也是不错的归宿，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楼妙璇扬眸，露了芒刺，“只可惜——他不良于行？命不久矣？”

“皇叔此生，戎马劳顿，为国事殚精竭虑。”萧元晟负手而立，目光淡远，“如今，也该休息了。”

这番话，楼妙璇听得一头雾水，只能顺口接道：“毅王殿下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宜太过操劳。”

“既是如此，楼小姐何不顺了太后的意思，拒了这门婚事？”萧元晟蓦地认真看着她。

楼妙璇却是听得一阵傻眼，无言以对。

“皇叔如今的身体，已经经不起折腾。柳太医更是明言——皇叔子嗣无望，活不过来年。”萧元晟声音柔和，语气就像是在闲聊一般，“你嫁给他，不出一年，就会成为……”

“太子殿下！”楼妙璇实在听不下去了，冷冷出声，打断了他，“您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臣女和毅王殿下的事，太后她老人家尚未点头。所以，还谈不上抗命拒婚。太子还是言之过早了。”

萧元晟怔住，看着楼妙璇的眼神中，微有些愕然。

久久，不言。

楼妙璇低身，往后一退，“殿下若没别的事，臣女就先告退了。”

“楼小姐……”萧元晟轻唤一声，微张的嘴却是一僵，没了下文。

楼妙璇抬眼看来，茫然。

“无事。”萧元晟合上嘴，有些失落。终是扬扬手，无力一扯嘴角，“你走吧。”

走了百十步，楼妙璇依然能感觉到背后那灼热的目光。

心头一荡，便有些不是滋味。

太子为何这般？

一路往宫门走去，寒韵问：“不等主子了？”

“不等了。”本以为萧湛很快就出来，没想到竟等了这么久，楼妙璇皱眉道：“范良春还在院里。他在那里，始终都是一个隐患。我担心，雁蓉一个人在家里，应付不了。”

楼妙璇回头一望，眼底怅然。

萧湛，你可千万不能让我失望啊。

蕊香院里，黎雁蓉端着一筐豆子，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挑拣。

范良春还没醒，她可没心思照顾那个莽夫。

她得盯着暗处那几双眼睛。

楼妙璇进宫，已有一个时辰。

打从她一离开，来门口张望的人，就会时不时地出现。

黎雁蓉一点都不怕，她像往常一样，把活计拿到院里来做。大大方方地开着院门，盯着外头这些人。

“春花，你看啥呢？”黎雁蓉把一颗烂豆子挑出来，就随手一弹。看着门口探头探脑的人，很不愉快，“脖子伸得那么长，直接进来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把袖子往上一捋，亮出粗膀子。

常年干粗活锻炼出来的粗膀子，肌肉结实，充满了力量感。

简直，威胁感十足。

叫春花的女子，看得眼睛一直，就禁不住咽了口唾沫，退了回去。

黎雁蓉很是得意地龇牙一笑，又坐回去继续挑拣豆子。

楼妙璇之前跟她说过——人不能怕事，越是怕事，事情越是来找你。

这次，她想试试勇敢面对。

没想到，感觉还挺好。

不知不觉，哼起了小调。

“雁蓉妹子，你家主子今日进宫选婿。老夫人说，这是难得的喜事。赏了下人们好些东西，管家让我们过去拿。”一个身形与她不相上下的粗使婆子，喜气洋洋地走进来，“我们一块儿去吧？”

“当真？”一听说有赏，黎雁蓉眼里就是一亮，来了兴趣。下意识地，就要把手上的竹筐放下。可身子弯到一半，却又是忽然往回一收，“我就不去了。我们院里人少活多，我一个人走不开。”

“有啥走不开的呀？”粗使婆子不以为然，朝她咧咧嘴，就大步上来拉她，“来回半个时辰，费不了多少时间，耽误不了事儿！”

黎雁蓉却是纳闷了，她怎么这么殷勤？

想到屋里的范良春，她就把竹筐一抱，“明儿早，我们小姐要喝豆浆，这筐豆子我得赶紧挑出来。”

“放下吧。”粗使婆子一手抓着竹筐的边缘，拉了拉，也不敢太使力，“等领了赏，回头我帮你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