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今夜，无法平静

说了会儿话，太后便有些乏了，扬扬手，就对楼妙璇说：“时候不早了，哀家就不留你了。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路上小心点。”

楼妙璇起身告退，正欲转身。

萧湛也道：“母后，儿臣也告退了。”

“你走什么？”太后皱眉，微有些不悦，“你不是来陪哀家说话的吗？哀家还没跟你说上话，你就要走？”

萧湛呆愣了一息，就眉心一蹙，恭敬行礼，认真说道：“母后，儿臣忽然想起军中还有公务要忙，就不陪母后了。”

说罢，就叫来燕藏锋推他出去。

望着萧湛急冲冲的样子，太后也是一愣，“这孩子，火急火燎的，怎么回事？他一向是个稳重的性子，怎会有如此一面？”

“太后没看出来？”宁嬷嬷别味一笑，挑眉指了指外面，“急着追那孩子呢。”

太后顿时不悦起来，“湛儿和那丫头，一冷一热的……不大可能。”

“可那外头的传言都说……”宁嬷嬷含着笑，似乎对这两个人怀有一丝憧憬。

但很快，就被太后冷冷地打断了，“外头说什么，不重要。”

宁嬷嬷见她不悦，也不敢再说下去。只好低眉垂手，轻声应道：“是。”

楼妙璇从太后的寝宫里出来，就长长吁出一口气，回眸一笑。

笑意，嫣然。

萧湛的轮椅缓缓上来，他亦是唇边带笑，“在等我？”

“毅王殿下误会了。”楼妙璇挑眉，笑得如同阳光里初绽的新蕊，“臣女不是在等你。”

“那你在等谁？”萧湛回头一望。

宫灯已然点亮，璀璨灯火里，唯有来来去去的宫人。

他收回目光，就是侧眸一笑，“你确定，等的不是我？”

“确定。”楼妙璇依旧抿唇笑着，不愿多说。

萧湛疑惑起来，“那你等的是谁？”

“你身边那个。”楼妙璇煞有介事地抬了抬下巴，指了指燕藏锋。

萧湛脸一冷，就斜睨一眼，“藏锋。”

淡淡两个字，简直意蕴悠远。

燕藏锋一脸无辜，哭丧着脸看向楼妙璇，几乎要跪了，“楼小姐，你这是在害在下呀！”

楼妙璇却是拧眉，淡淡道：“不等他，你怎么过来？”

“主子，你可听见了。”燕藏锋心有余悸地擦擦额上的汗，“楼小姐的意思是——她在等属下把您推过来呢。”

萧湛淡淡勾唇，“走。”

出了宫，他说：“你上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府。”

楼妙璇一愣，就明白过来了。刚才的事情，她已经完完全全和萧意浓撕破脸了。

今晚，注定不会平静了。

她点点头，就乖乖上了他的马车。

马车上，萧湛担忧道：“以后在肃远侯府，你的处境，会变得更加艰难。你想好，怎么走了吗？”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楼妙璇无所谓。

萧湛却是嗤笑一声，“你就别献丑了。你那点武功，就是你们侯府的护院，也未必打得过。你以为，惹毛了我皇姐，她还有耐心跟你文斗？”

闻言，楼妙璇就蓦地想起回京路上遇到的杀手，不由一阵心悸，“那怎么办？总不能不回肃远侯府了吧？”

萧湛抿唇，沉默下来。略略一忖，就道：“明日，我给你找一个女护卫来。”

“那要是，人家今晚就动手呢？”楼妙璇还真起了一丝心慌，有些担心，“你一说，我都觉得肃远侯府就是个狼窝了。”

“怕什么？”萧湛却是不以为然，“你不是挺厉害？一天到晚，只会莽撞冲动。”

楼妙璇不悦地剜他一眼，“我哪里莽撞、哪里冲动了？”

“你哪里不莽撞？哪里不冲动？”萧湛冷声反问。

楼妙璇直接翻个白眼，“你琼瑶上身了？”

“琼瑶是谁？”萧湛疑惑喃喃。

马车很快就到了肃远侯府。

侯府里，已是灯火通明。里面一派祥和，人影来去，并无异常。

楼妙璇跳下马车，就往侯府大门走。

萧湛挑起身侧的帘子，凝神看了半晌，眉头紧蹙。

为何如此平静？看起来，和平日并无两样。

“主子，走吗？”燕藏锋问。

“再等等。”萧湛死死盯着侯府大门的方向，看着楼妙璇一步步走进去，紧蹙的眉宇也始终没有松开。而那挑起的帘子，也始终不曾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