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脱困而出

楼妙璇利落地收手，然后，含泪看着萧湛，“现在，还疼吗？”

这一问，萧湛才感觉疼痛当真淡褪了许多，不由一愣，“疼，但是能忍了。你既然有这本事，为何刚才还要犹豫？”

“那是因为……”楼妙璇眸色黯然，垂着眼，掩藏着一丝心伤，“这种办法，对你没有半点好处。”

萧湛愣住了，也没有多问，只是试着屈腿看看。

起初的时候，腿部的动作还很费力。感觉已经完全不听使唤。

萧湛秉着呼吸，将意念凝聚起来，一点一点地试着去动。

很快，腿上起了一丝麻痹的感觉。虽然木木的，但是却明显能感觉到——麻木之下，透着一丝逐渐敏锐的疼痛。

他以手撑地，想试着站起来。麻木的两条腿，力气虚软，刚刚起来一点，他便飞快地跌坐回去。

“萧湛！”楼妙璇心头一跳，就赶紧伸手扶住他，沉声道：“你的腿，已经很久没动了。要想恢复活动自如，得慢慢来。”

萧湛却是不在意，借着她搀扶的力量，还是咬牙试着一点一点地站起来。

“其实，一直以来，大家都理解错了。”楼妙璇扶着他，耐心地说着，“你的腿，并没有废。我只是，用针把蛊虫封结在脐下而已。你脐下的地方，会因此受到影响，会没有知觉。因为失去知觉，你的行动就会受限。这不代表，你就完全废了。”

“所以，只要能解蛊。其他的，都是小事情。”

“不是一直都是这样吗？”萧湛声音冷淡，似乎没什么期待，“而且，解蛊一事，说来容易做来难。要是能解蛊，我们何至于这样？”

见他反应冷淡，楼妙璇没再说下去。而是，扶着他，继续试着往前走。

关节慢慢活动开了，萧湛的动作就开始变得有力些了。他推了推楼妙璇，示意她先放开。然后，一点一点迈步走起来。

一开始，他的动作就像一个佝偻的老人，蹒跚着慢慢挪动。但慢慢地，就能大步走了。

虽然看似简单，整个过程，也用了两个多时辰。

萧湛现在不但能走稳，行动也灵活多了。跟之前相比，也差不多了。

“你说的紫苓香，在哪里？”萧湛突然问道，神情之间，已是自信从容。完全，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趁着天还没黑，我们赶紧采了药出去。”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楼妙璇只能点头，带他到了之前发现紫苓香的山洞。

看着紫苓香，萧湛没有多说，粗略看了一圈，就拿出匕首。

“你在这里等我。”

萧湛交代一句，就提气蓄力，轻身一跃。

然后，身姿翩然，悬停在了紫苓香的上方。

萧湛先试着用脚尖一踏，感受了一下下面的泥地。随即，才放心地站了上去。

看来，那中间的地方，果然比这外缘要坚实一些。

萧湛跟着就低下身，用匕首将那一丛紫苓香都利落地挖了起来。

然后，用布一包，就再次轻捷地飞了回来。

整个过程，相当顺利。

楼妙璇也总算可以放心了。

“天快黑了，我们赶紧出去。”萧湛把紫苓香交给楼妙璇，便拥着她往出口走。

楼妙璇将紫苓香收到了草笼里，再将草笼抱在怀里，才放心地跟着萧湛走。

这期间，她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萧湛的腿。发现他步伐稳健，几乎是恢复如常。再观他神情和脉息，亦在意料之中。才敢，稍稍放心。

两人到了出口，看着下方河水滔滔，不禁拧了拧眉。

萧湛一把将楼妙璇抱紧，蹙眉道：“之前看你，似乎不善泅水。一会儿，憋一口长气，跟着我，千万不要慌。知道吗？”

之前在水里那种令人窒息、令人绝望的感觉还在，楼妙璇有些害怕地咽了咽唾沫，还是一把抱紧了草笼，窝到了萧湛的怀里。

低低地说：“萧湛，我的命，就交给你了。你可千万，不能让我死！”

萧湛紧了紧抱着她的手臂，柔声安慰：“有我在，别怕。”

楼妙璇心头一暖，才稍觉安心。

“实在怕，就把眼睛闭上。”萧湛叮嘱道：“在水里的时候，守住气。千万别松！”

楼妙璇乖乖点头，就赶紧闭上眼睛。很快，就感觉萧湛温暖的怀抱，将她用力一裹。下一瞬，就坠入了冰冷的急流之中。

水下的世界，即便闭着眼睛，亦能感受到一种湮灭一切的压迫。这种压迫，带来无边的恐惧，堵在胸臆之间，濒死一般，令楼妙璇的心跳得极快。

她秉着呼吸，感觉萧湛有些吃力地躲避着急流，那双铁臂却一直将她箍得极紧。几个激浪翻卷过来，带着巨大的力量，用力将他们拉扯，那双手臂还是半点不曾松开。

他们在水里浮浮沉沉，艰难地躲避急流，游向上方。

明明不到一炷香的时间，楼妙璇却感觉经历了一个世纪。

尔后，萧湛终于带着她破水而出。

空气涌来，楼妙璇赶紧大口地呼吸起来。

岸上，有人叫起来：“王爷在那边！”

很快就有人踏水冲了过来，一把扶住了她和萧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