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打脸和吹捧，一念之间

“本王也没说不管。”萧湛淡然应道，一扬手，就对燕藏锋说：“叫人去准备所需物资。记住，此事一定要秘密进行。”

楼妙璇也不是不懂“大局为重”的道理，听了这番话，也只能将心慌强压下去，勉强点了点头。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

萧湛见她眼下一片青黑，就微微抿唇，“你先回去，好好休息。此事，本王自有主张。”

楼妙璇哦了一声，就垂着头，准备转身。

看着她垂头丧气的样子，燕藏锋却是一笑，“楼小姐放心，我家主子为人正直，做事从不含糊。你就放心回去睡觉吧。”

楼妙璇一怔。

“多嘴。”

萧湛飞去一记凌厉的眼刀，燕藏锋顿时就一缩脖子，讪讪一笑，噤声了。

楼妙璇心事重重地回到慈济堂，就开始试着给范良春用药。

她现在，还对这种病一无所知。只能按着显露出来的病情，投石问路一般，用药，然后按着用药后的反应和病情的变化，再进行调整。

好在，她的医术还算过硬。

用着这种笨办法，一点一点地摸索，一点一点地尝试。

第二天，范良春还是醒了。

范良春醒来，就感觉有些头昏脑胀，两眼发花。喉咙里，都是一股苦涩的药味。他艰难地咽了咽，喉咙里火辣辣的，很是难受。

他微撑起身子，眯瞪着眼睛，看了半天，才看清楼妙璇就趴在不远的桌上睡觉。

“楼……”一个字蹦出来，就沙哑破碎得不成样子。这一出声，又不免带得喉咙里一阵刺痒。他一时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这一咳嗽，肺腑之间，就腾起一丝灼热的痛感。感觉，生生要把胸口撕裂了一般。疼得他这个糙莽汉子，都禁不住直冒冷汗。

他咬着牙，竭力往下压了压。

“这真是遭罪啊。”范良春心里暗叹一句，就纳闷了。

来之前，虽然也咳，但也不至于这么严重啊。怎么治病治病，反倒越治越病了呢？

他想不明白，就不禁看向楼妙璇。

刚才的一点声音，已经把耳力非凡的楼妙璇吵醒了。她睁开眼，正要来看看范良春的病情如何了。

没想到，一抬眼，就对上他满是幽怨和不解的眼神。

她心虚地扯了一下嘴角，“范大哥，为何这样看我？”

范良春张了张嘴，发出一点干涩嘶哑的声音，“水……”

楼妙璇赶紧倒了一杯水，递到他唇边，干笑一声，“昨天你差点就死了，我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命捡回来。”

范良春任她说着，也不搭理她，一个劲地喝水。喝完，就把杯子往她手里一塞，挑挑眉示意她再倒。

楼妙璇尴尬地笑笑，索性把茶壶都提了过来，再给他倒上一杯，“你都不知道，昨天有多凶险。我一针扎下去，你就直接吐血了。”

默默喝水的范良春，听到这里，就是一抬眼，恨恨地瞪着她。瞪着她的同时，还不忘一气把水喝了。

接连喝了六杯水，喉咙里那种火辣辣的感觉，终于淡褪了几分。

“楼小姐……”范良春试着蠕动了一下嘴唇，出来的声音还是沙哑，却勉强有几分样子了。他咽了咽喉咙，就不满地瞋她一眼，说出了憋了很久的猜测：“你那一针，是扎错了吧？”

其实，那一针，楼妙璇也是按着以前所学做的。倒也算不上是扎错了。

可毕竟也是差点要了人家的命呀，楼妙璇还是一脸抱歉，“范大哥，实在是你的病来得太奇怪了。我一时没研究透彻，就贸然下针。还差点要了你的命，真的很抱歉。”

她也真的是至诚，一点不掩饰，就把自己的错误全抖搂了。

范良春哪敢真的怪她，见她这样诚心道歉，摆手就说：“罢了罢了，在下行走江湖这么多年，早就死过好几回了，也不差这一回。”

想了想，又不禁问：“你说，在下的病症很奇怪，是什么意思？”

“范大哥体内，有一股阴邪之气，伤及五脉。”楼妙璇歉然道：“可能，还是我学艺不精，到现在都还没研究出来这是什么病。”

范良春听得似懂非懂，但还是一挑眉，“楼小姐，你可不能说这种丧气话啊。在下是听着你那句——遇上我，你就有救了。在下才敢放心的，你要是说这种话，那在下岂不没救了？”

听到这样的话，楼妙璇也是心头一暖，不禁笑道：“范大哥真是看得起我！我不过一个小姑娘，跟京城里的那些大名医相比，还是差得远了。”

“那倒也未必。”范良春笑笑，“能把在下弄死，又能马上把在下救活的。全京城，可没几个。”

打脸和吹捧，真的是一念之间啊。

楼妙璇都快招架不住了，赶紧转了话题，“对了，范大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病的？”

范良春回忆道：“五天前吧。那天早上一起来，就感觉浑身不自在。一开始，也就偶尔咳两声。后来，才慢慢咳得厉害了些。除了咳，还感觉很疲累，有些精神不济。腰酸背痛，胸口也闷得慌，微微发热。”

五天前？

楼妙璇心头一跳，如果这病有潜伏期，那在他发病之前接触过的人，说不定这时候也陆续开始出现症状了。

而那些染了病却没有马上出现症状的人，若是再将病传染给了别人……

若是她料得不错，只怕很快就会大面积爆发了。

想到这里，楼妙璇顿时就心生恐慌。

“不会是有什么不妥吧？”范良春见她忧心忡忡的样子，也感到有些不对劲，“在下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