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跳舞，伤风败俗
还在兴头上的楼清薇，跳得忘我，舞姿轻盈翩跹。
知道她喜欢跳舞的时候，楼妙璇只是出于好心，给予支持。没想到，真正看到她跳的时候，却满是惊艳。
不得不说，楼清薇是有天分的。
且不说，她的动作踩着怎样的韵律，光是那曼妙的身韵已经叫人移不开眼了。
只见她穿着一件水绿色的长裙，足尖轻点，一跃而起，便踏着风翻飞起落。那水袖一甩，依在风中，亦是飘扬翻卷。
而那张俏脸上，始终挂着空灵忘我的浅笑，再没有一丝的自卑，没有一丝的怯弱。眉梢眼角里，勾惹出一丝糅合着青涩纯然的娇媚，楚楚动人。
一时间，如梦如幻，有如天外飞仙。
众人都看得如痴如醉，没有注意到柳姨娘进来。
柳姨娘只看了一眼，便大步流星地冲到楼清薇的面前，直接甩了一耳光，“不听话的东西，给我滚回去！”
这一幕来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惊得愣在原地，张口结舌。
“娘！”楼清薇捂着被打的地方，哭叫一声，就眼泪汪汪地跪了下去，可怜巴巴地望着柳姨娘，“娘，女儿以后不敢了。”
每次见到柳姨娘，楼清薇都会不由自主地犯怂。
楼妙璇真是恨铁不成钢。
脸一沉，就走上去，一把将她拉起来，“有点骨气，站着说话！”
楼清薇垂着脸，半点声音也不敢有，只能以手掩面，默默掉着眼泪。
“柳姨娘，三妹妹犯了什么错？你要这样打她！”楼妙璇以着不服输的姿态，直接傲视着柳姨娘，目光灼灼逼人。
“我的女儿，我想打就打，你管不着！”柳姨娘愤愤咬牙，指着楼妙璇，就破口大骂：“楼妙璇，你要是再敢管我们娘儿俩的事，我让你在这侯府永远抬不起头！”
她眼神一厉，就看向楼清薇，狠狠道：“还不过来？”
楼清薇却是往后一缩，害怕地看着她，没有动。
“不用怕。”楼妙璇柔声安抚，顺势将她拉到了身后，保护起来。然后，毫不畏惧地看向柳姨娘，“柳姨娘，她怎么说也是你的亲生女儿，你这样践踏她的尊严，让她以后还怎么活？我就不明白了，女孩子喜欢跳舞，有什么不好？你非要这样阻止她！”
“有什么不好？”柳姨娘冷笑一声，像是听到一个天大的笑话，嗤笑连连，“堂堂一个侯府千金，学什么不好，学那些勾栏瓦舍取悦男人的招数！我的脸，都被她丢尽了！”
“取悦男人的招数？”楼妙璇头一次听人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感觉简直大开眼界了，不禁有些啼笑皆非，“好好跳个舞，怎么让你说得那么不堪呢？照姨娘的意思，历朝历代大典上的那些雅舞，也是为了取悦男人？”
柳姨娘横了她一眼，冷哼道：“我管她跳得是雅舞，还是俗舞。到了我眼里，那都是伤风败俗！她虽说是个庶女，可也当守着礼教，做一个贵女当做的事。她不是喜欢模仿她那个郡主姐姐吗？那就本本分分地学着，别总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女子嫁人终究才是正道，她舞跳得再好，能帮她找一户好人家吗？”柳姨娘低低哂笑，直接在楼妙璇的注视下，走向她身后，伸手来拉楼清薇。
楼妙璇一把拉起楼清薇的手，将她扯到身前，躲开了柳姨娘的手。
柳姨娘瞪了她一眼，又瞪着楼清薇，断然喝道：“死丫头，还不过来！”
她这一吼，楼清薇更是瑟缩着低下头，不敢看她，也不说话。
“丢人现眼的东西！”柳姨娘咬牙切齿，低低骂了一句，再也没有耐性跟她耗下去。咬了咬牙，就目光凌厉地扑上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
这一扯，却是没扯动。
楼妙璇也是目光凌厉，死死抓着楼清薇的手，没让她得逞。
柳姨娘火了，又陡然发力，猛地一扯。
楼妙璇也同样加大力气，防备着。
俩人就这样一拉一扯，在楼清薇的手臂上，较上了劲。
互不相让。
楼清薇被扯得龇牙咧嘴，明显疼得厉害。这次，却没再扯楼妙璇的后腿，一直将牙根咬得紧紧的，一丝痛哼也没有。
也不知道，楼妙璇这丫头哪里来的力气，柳姨娘扯了半天，愣是纹丝不动。她是个闺阁里养出来的柔弱女子，虽然嘴上不饶人，可论起力气来，却是个连一桶水都提不了的人。
柳姨娘实在扳不过她，又不肯轻易罢手，眸中顿时起了一丝危险，“妙璇小姐，我可记得——你有个表哥，还住在京城的吉祥客栈。你不怕死，就不怕害了你身边人？”
没想到，楼妙璇却是无所谓地一笑：“姨娘手眼通天，怕是没搞清楚。我表哥看着文弱，实际上是个剑术高手，在江湖上有‘斥云惊雷’的名号。姨娘要是不信，尽管派十个高手去试试。反正，舞文弄墨那些个雅事，着实沉闷。偶尔动动武，也能调剂调剂。”
柳姨娘一噎，差点没喷出一口血来。黑着脸，就那么瞪着楼妙璇，气得连连深吸了好几口气。
两个人，就这么一直僵持不下。一时间，都拿对方没办法。
这么会儿时间，已经闹得楼妙璇肚子都有点饿了，不禁想着：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呀！我还得吃饭呢！
想着这点，楼妙璇眼珠子就不禁狡黠地转了转。另一手，不着痕迹地绕到楼清薇身后，在她身上一点。
就见楼清薇身子一晃，就喷出一口血，转过脸来，一脸惊愕地望着楼妙璇。
“姐姐……”她声音低落到几不可闻，眼睛里，满是惊恐和不解。张了张嘴，无声地说着一句：“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说完，便失了力气，往下倒去。
跟着，楼妙璇眼中大骇，一下子低身揽住了她下软的身子，惊声叫道：“三妹妹，你怎么了？”
楼清薇已是血色尽失，无力地吐了一口气，头一歪，晕了。
“薇儿！”到底是亲娘，见到自己女儿变成这样，柳姨娘也不禁吓得脸都白了，从楼妙璇手里一把接过楼清薇，就急得连声大喊：“薇儿，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