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被她骂跑了
第277章
良久,他倏忽动了脚步,转身走了。
陆锦承心脏被刀绞似的,心绪慌乱,脑海里尽是她冷心冷情的话——
她不要他了……
她要和他一刀两断……
他甩开大步,愈走愈急,想把她说过的话从脑海中擦掉,但他越想忘,那些话就越是镌刻在他记忆里。
快走到巷口时,他蓦地停下脚步,四下无人,只有穿堂风从巷子里一阵阵吹过,将他的袍角撩起又垂下,一如他此时心中的压抑及难过,随着心跳浮浮沉沉,无边无际,他整个心脏都坠到了深渊。
心里难受,骤然一拳,砸在了身旁的墙壁上:
“砰——!”
墙面上混着碎石子,粗糙而尖锐,墙壁上留下了一个暗红的拳印。
巷口斜斜透进来阳光,巷子里空荡荡的,只余留下微风阵阵。
顾芝芝站在前院里,三只狗在脚边黏人地蹭来蹭去,听见脚步声渐行渐远后,它们没再吠叫过。
“芝芝……”赵氏站在屋檐下,“定惊茶煎好了。”
闻言,顾芝芝恍回了神,转身跨步进入屋内,一坐下,赵氏立马抓起她的左手,细细检查了一遍又一遍,嘴里道:
“该不会留疤吧,快喝了定惊茶,娘陪你去看大夫。”
“不用了,已经止血了。”顾芝芝喉咙微微发涩,说着,抬手就要端起桌上冒着滚滚热气的药茶往嘴里送。
“急啥呢,小心烫嘴!”
赵氏急忙按住她的手,皱着眉沉沉地叹息了一声,道:
“瞧你魂不守舍的,咋比娘还严重?”
顾芝芝抿了抿唇瓣,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头望了望门外的阳光,开口道:
“娘,还有些时间,咱们下晌再去牙行转一圈吧,看看有没合适的铺子,盘一间下来。”
赵氏拿着调羹搅拌定惊茶的手微微一顿,起身走向卧房,拿出来了一个布包,摊开放在桌上,轻声道:
“芝芝,也不知在京城盘一间铺子要多少银子,娘只存了这么些……”
顾芝芝目光落在桌上,布包里躺着一大堆铜板,间而夹着少许碎银子。
“娘,咱们做完那笔订单赚的银子,足足有八百两,银钱问题你暂时就别担心了,把钱收回去吧,你留着用。”
赵氏推搪不过她,知道自己攒下来的银子杯水车薪,只好又把布包收回卧房里。
喝过了定惊茶,母女俩将院子挂上锁,一同去了牙行,整整一个下晌,都在看铺子中度过。
*
城东。
陆锦承踏入了福泽药铺内,药铺宽敞繁忙,分成左右两半,右边是抓药区,药铺伙计忙得不可开交,左边是用竹帘隔开的一个个小隔间,每个隔间都有一名坐堂大夫。
他径直走向了左边,走到了最最边上较大的竹帘隔间里。
严凌风坐在里面,端起一盏茶,听见脚步声,头也没抬,低声道:
“不医诊了,去隔壁吧。”
陆锦承仿似没听见,大步走到他的诊脉桌前,撩袍坐在椅上,取下面具。
茶汤入喉,清润无比,严凌风凤眸微抬,瞥了一眼,神色顿时有些错愕,微微压低嗓音:
“你怎么过来了。”
话音落下,顺势瞥了桌上面具一眼,意外发现他沾着鲜血的手背,眉峰登时一蹙:
“手怎么伤了?”
他急忙转身,从一旁的药箱里翻出了一瓶药,正要拧开,却忽的被陆锦承一手夺了去,塞入衣襟里。
严凌风怔忪了一下,觉得他情绪有些怪异,头上似是郁结着一团黑云似的,随时要落下倾盆大雨,他只好又转身重新找了一瓶出来,拧开放在一旁,用湿帕巾先将他微微发肿的骨节拭擦干净,用干净的木片,挑出膏体,细细涂抹上一层。
“有酒么?”陆锦承眉峰紧蹙,嗓音发涩,“陪我喝几杯。”
严凌风抬眸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收起瓷瓶,唇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怎么,有心事?”
陆锦承抿直薄唇,没理会他,重新戴上面具。
严凌风背起药箱,率先走出小隔间,两人一前一后,踩着结实的木楼梯,到了二层的厢房。
房内窗户微开,陆锦承靠坐在窗边,提起酒壶,一杯一杯地斟着,一言不发。
严凌风看着桌上已经空了的两三个酒坛子,忍不住劝道:
“别喝了,再喝我的藏酒都被你喝光了。”
他闷声不吭,严凌风一再追问,他的嘴巴也好似撬不开似的,便默默坐在他对面,陪着他喝。
但眼看他越喝越多,严凌风心里不禁越来越疑惑,“阿承,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很少这么失控。”
陆锦承眼中毫无醉意,沉吟了许久,唇角勾起一抹苦涩,表情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