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各怀鬼胎
梁惊鸿冷笑了一声:“惊鸿倒不知摄政王殿下如此钟爱我那燕州府的园子。”
萧Zr:“不瞒惊鸿兄,当年我一见那园子别致风雅,便打心眼里喜欢,只不过恕我直言,那园子虽收拾的好,却也有一样不大妥当。”
梁惊鸿眉梢一挑:“哦何处不妥?”
萧Zr却似怕人听见一般,左右瞧了瞧,凑到梁惊鸿耳边低声道:“我瞧你那园子的风水有些不妥,离封位于南,有道是离中虚南方真火,离封在南主火,只恐有走水之祸,后果听闻你那园子走了水,倒让我好生担忧了一场。”
梁惊鸿在心里把萧Zr这厮的祖宗八代挨个问候了一遍,方皮笑肉比笑的道:“早听闻摄政王风雅的紧,最喜吟诗弄词,那些诗句词作便我南楚都广为传唱,却不知还擅观风水。”
萧Zr咳嗽了一声,手里的洒金扇摇了摇:“不敢称擅只略通些皮毛罢了,若真是精于此道,当年无论如何也要提醒惊鸿兄,也免得那样雅致的一座园子付之一炬,当真可惜可惜。”
梁惊鸿:“殿下何必自谦,如今来看殿下实是观风水的高人,铁口直断卜吉凶的本事堪比那摆摊算命的先生,既如此,今日惊鸿倒要求上一卦,殿下万不可推测。”
萧Zr却也并不推辞笑道:“虽是谬赞,受之有愧,却惊鸿兄开口,也万不能辞,只是不知惊鸿兄想问何事?”
梁惊鸿:“那就请殿下卜一卜内子的吉凶祸福吧。”
萧Zr倒是很痛快的道:“如此,惊鸿兄请至书房,待我让人取卜卦之物。”
梁惊鸿刚那些话,一是刺探而是讥讽,倒未想到萧Zr竟真请自己到书房落座,取出了占卜之物,郑重其事的卜了一挂,至少在梁惊鸿看来,颇似那么回事。
梁惊鸿自然不会信他,只是到了这会儿也不着急了,毕竟两人心知肚明,却想知道这萧Zr到底要做什么,故此安坐一旁,看着这厮演戏。
萧Zr摆弄了半晌,终道:“竟是坎卦,当真是妙啊,妙,惊鸿兄此卦乃上上大吉之兆。”
梁惊鸿啜了一口茶:“妙在何处,吉在哪里?”
萧Zr:“我刚不说你燕州府那园子离封在南,恐又走水之祸吗,如今却卜了坎卦,坎位正北,主水,水之源,源为生,火灭水生,源源不断生生不息,正是福泽深厚之兆,从这卦象上看,实是上上大吉。”
梁惊鸿:“如此,就借殿下吉言了,却还要劳烦殿下再推算推算,何日惊鸿能夫妻重逢。”
萧Zr:“惊鸿兄说笑了,这占卜或许能卜出吉凶,若能知道何日何时,岂非成了能掐会算的神仙了。”
梁惊鸿深深看着他:“在惊鸿看来摄政王殿下胸有昆仑,算无遗策,真比那天上神仙更有本事。”
萧Zr哈哈笑了两声:“惊鸿兄谬赞,谬赞了,Zr实不敢当。”
梁惊鸿耐心用尽不想再与他打这些没用的机锋,脸色一沉道:“殿下就无需自谦了,从燕州到姑苏,从姑苏到京城,殿下费尽心机筹谋五载,到今日总该给惊鸿一个明白了吧,说吧,你想如何?”
萧Zr却笑了起来:“既惊鸿兄如此痛快,Zr又何用藏着掖着,想来Zr此来南楚所为何来,惊鸿兄是知道的吧。”
梁惊鸿倒是未想到他竟提这个,不禁愣了愣:“你是想让我促成两国和亲之事。”
萧Zr点头:“正是此意。”
梁惊鸿心中一跳,脸色亦沉凝下去,微微眯眼看向萧Zr,那目光仿佛要眼前人看个通透一般,半晌方道:“你想让你国公主入宫为妃。”思来想去梁惊鸿都觉只有这一个猜测稍稍靠谱些。
毕竟早传出消息说北国公主生的国色天香美艳非常,若入宫得宠,产下皇子,有北国一国为依仗靠山,将来若争储位极可能动摇南楚国本,就如现今的北国,这一招不可谓不毒。
萧Zr却摇了摇扇子道:“早听闻皇上皇后,龙凤祥和,夫妻情深,又岂是外人能掺进去的,况,若Zr真有此意,又怎会劳烦惊鸿兄。”
梁惊鸿倒更疑惑了:“莫非你摄政王殿下瞧中了哪位公主,想求娶?”
萧Zr依旧摇头:“公主金枝玉叶养在深宫之中,Zr如何得见,就不消说瞧中了,况Zr逍遥了这些年,倒愈发自在了,暂时未有娶王妃的打算,而我北国新帝虽已登基,却尚在年幼,便有意和亲,年龄上怕也寻不见合适的。”
萧Zr这番话说的梁惊鸿愈发迷糊起来,既不是想送美人入宫,也不是为他自己求娶,更不是为了那个两岁的新帝,既都否了,还让自己促成什么,岂非可笑。
想到此不禁皱眉道:“萧Zr你这儿跟我逗闷子呢,既都不合适,和哪门子亲?”
萧Zr:“惊鸿兄莫急莫急,Zr此行便是为了和亲而来,是真心希望两国永熄刀兵,百姓也免受战乱之苦,既皇族没有合适的人选,倒不妨从世族勋贵之中寻一寻,而若论世族勋贵,整个南楚唯有忠勇侯府最为合适。”
听他提起忠勇侯府,梁惊鸿倒松了气道:“我忠勇侯府的确有不少好儿郎,却也配得上你国的公主之尊。”
萧Zr脑袋却摇的跟卜楞鼓似的:“旁支的不妥当,不妥当。”
梁惊鸿神色一肃,心道这萧Zr什么意思,忠勇侯府要说能配得上公主的子弟,也能挑出几个来,可若说嫡支,可就自己一个,难不成他想把公主嫁于自己不成。
想到此冷冷开口:“侯府一脉旁支子弟众多,亦有不少惊才绝艳的青年才俊,若论嫡支却并无合适人选?”
萧Zr道:“怎会没有,惊鸿兄不就很合适吗。”
梁惊鸿呵呵笑了两声:“我已娶妻,且此生除皎娘绝不会纳旁的女人。”
萧Zr:“惊鸿兄倒是急什么,我又没说让惊鸿兄娶,更何况Zr自燕州与惊鸿兄相交,岂会不知惊鸿兄一片痴心,又怎会强人所难。”
梁惊鸿有些不耐:“那你想如何?”
萧Zr目光一闪道:“我北国不比南楚这数十年间都是政和景明,安居太平,却是刚遭兵祸之乱,加之新帝尚幼,急需休养生息,故此Zr方领了新帝之命,前来和亲,虽是和亲却也不一定非要当时嫁娶,可先订下一门娃娃亲,过些年再行大礼也是一样。”
梁惊鸿愈发糊涂了:“便如此,侯府嫡支一脉只我一人,而我虽已娶妻,膝下却并无子嗣,如何能定娃娃亲。”而且,梁惊鸿很确定自己往后也不会有子嗣,毕竟皎娘的身子不能生育,心道这萧Zr莫非心眼使多了,脑子坏了,自己连后嗣都没有,何来的亲事。
不想萧Zr却完全不在意的道:“这个也不必急在一时,惊鸿兄正值壮年,待夫妻团聚,必定恩爱和谐,想来不久便有好消息了,你我先把亲事定下,如此Zr回国也有了交代,至于以后如何,且看吧。”
萧Zr这主意便梁惊鸿听着都觉荒谬,可仔细一想自己并不吃亏,纵然萧Zr心思再多,也绝料不到自己不会有子,这亲事订了也是白订,不过就是一纸空文罢了,如此既有利于两国和平邦交,又不用嫁娶公主,皇上哪儿也不用再愁了,岂不是两全其美,只不过如此一纸空文也需说明白了方好。
想到此遂道:“不知如何定亲?具体章程如何?”
萧Zr道:“这个却简单,只你我订下婚书,请皇上皇后做保人,不管日后生出何种变故,都不能毁弃婚约,如此,惊鸿兄以为如何。”
梁惊鸿乐了,心道这萧Zr还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想他绞尽脑汁算计了五年,末了就得了一纸没用的和亲婚书,如此便宜之事自己若不应,岂非傻了。
两人各怀鬼胎,都跟占了大便宜似的,随即一拍即合,梁惊鸿应他进宫跟皇上禀明此事,而萧Zr亦许诺,只和亲婚书立下的一日,便让他夫妻团圆。
这五年来梁惊鸿所求不过如此,曾以为再也寻不见的人儿,又能相见,余生尚有何求。
人逢喜事精神爽,梁惊鸿一进宫,来迎他的刘柱儿就忍不住心中好奇,这都几年了,没见过小侯爷如此高兴,自五年前从燕州回来,小侯爷这脸上就没见过笑模样儿,今儿那唇角眉梢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整个人如这天气一般春光明媚,如此欢喜,莫非得了横财?
想到此,刘柱儿恨不能给自己一嘴巴,糊涂了不是,当小侯爷是自己啊,小侯爷什么身份用得着为了点儿金银财货就高兴成这样吗,更何况小侯爷可不是光等着继承爵位,听闻手上占股的生意做的极大,要金山银山都不在话下,还会在意什么横财不横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