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新娘还没有嫁出去吗
四水后村。
马村长和几个中年男人带着全村凑的分子钱包了个红包,还专门到镇上买了些礼品,用一头牛拉了车到了后村口,众人都不敢进去,马村长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客客气气地说了一堆好话,这说了半天后,都不见动静,马村长和几个中年人你眼看我眼都一筹莫展,马村长叹了一口气说:“看来我们礼数还不周,崔神婆是不肯出村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在众人转身的时候,一把声音从村口内飘了出来,听着空灵似乎扩散到空气之中,但是细听之后又似乎就在耳边非常清晰。
“新娘还没嫁过去吗,哎,难怪了,难怪了,救不了了,吝啬鬼!死光了了,吝啬鬼!”这是崔神婆的声音。
马村长听得出是崔神婆的声音,他一喜转身就迈步靠近村口,对着里面毕恭毕敬地说道:“崔神婆,您老终于有空了,我们这次前来打扰了,村庄最近频繁出现怪事,人都死了十五个了,你说这再这样下去,咱前村就岌岌可危了。崔神婆是个大善之人,请您出村为我们排忧解难吧,我们带了诚意过来,请笑纳。”
“孺子不可教也,不可教,活该死,活该死,死光光了也活该……”崔神婆的声音从村口幽幽传出来。
马村长对她的话也不恼怒,他依然是微笑着看着通往村子的那条泥路深处张望着说道:“我们都是愚昧的人,所以才想请崔神婆指点迷津,求崔神婆明示啊,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们四水前村吧!”
说到后面,马村长已经声色俱厉,声情并茂了,她跪在地上老冷纵横着不断磕头,跟他一起来的几个壮年也都跟着他一起跪拜。
“哎,上天又好生之德啊,可是老身我不是免费的啊,嗯,看在你们还有点儿诚意的份上,不帮都对不起我了,这贡品还真不错呢!”
马村长还正在五体投地,却冷不防感觉到自己头顶传来的崔神婆的声音,他一喜正要抬头看她,老牛凄厉的嘶吼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让他不觉肩膀一缩,伴随着一大股血腥味刺激了他的嗅觉,让他为之想呕吐,他和几个跪在旁边的壮年在跪拜下的脸互相对视,一个个都心中诧异不已,最后马村长还是第一个抬起头来的。
当他看到崔神婆用手帕擦着自己的嘴巴,那手帕血红一片的时候,他就纳闷,眼光余光看到了旁边,那头牛呢?
原来拉车的那头老牛站的位置哪里还见到它,只剩下套着他的那些带血麻绳和地上几撮牛毛,马村长觉得更诧异了,他的眼光再次定格在崔神婆的身上,她一双浑浊的眼珠所发出来直勾勾的眼光落在了跪在地上的众人身上,那几个壮年大气都不敢出,她裂开嘴一笑,那一脸的皱纹就更皱了,皱得救像用手用力揉在一起的纸团。
“嘻嘻嘻,都起来吧,都起来吧,跪着干什么呢,地上凉,地上凉。”她伸出双手对着众人摆摆,招呼众人“免礼”。
马村长和几个壮年互相搀扶着站起来,崔神婆就一脸笑意地看着马村长,她嘻嘻嘻地笑着说:“走吧,我们去前村看看,看看今天火神又把谁变成了焦炭,嘻嘻嘻。”说完就率先往前走,众人才转身的当头,就看见她走出了三丈开外,众人还有马上跟上她的步伐,走着走着,前面的崔神婆竟然扭动起腰肢来,那姿势对于一个七十多岁老妪的背影来说,该是有多别扭啊。
四水前村。
在村长带着几个人去后村的当头,靠近山那几户人家之一的梁家又出现了火灾,这火也是防不胜防,他们家原本是做小酒馆的,所以家中厨房有一个巨大的火炉,后来亏本不做这个生意了,但是那火炉也没有改回来,今天梁家的老大娘一大早的在家烧水,生火的当头坐着就睡着了,当梁家的人闻到火烧焦肉的味道的时候,冲进厨房一看,发现老大娘已经置身在火炉里面,吓得梁家人赶紧泼水想将火炉里面的火熄灭掉,这火一沾水,好像变成了油那样,结果把炉子越烧越旺,火势一下子就蔓延,将梁家的房子烧两个底朝天才罢休,然而这大火依然无法触及沈竹若的家。
梁家人除了老大娘之外都没有事,可是一个个都在空地上抱头痛哭,都说这日子无法过了,现在是啥都烧了,连亲人的尸骨都化为灰烬无法埋葬。
“火神怒,新娘到。火烧十里红妆,灼伤天涯最是无情殇……”在梁家被烧毁的废墟之中,竟然幽幽地传出了梁家老大娘的声音,在外面站着的村民一个个都吓得面如土色。
而刚好这时候,崔神婆就站在众村民中间,众人吓得要回避梁家废墟的时候,就不小心撞到了她,她有点厌恶那些“走路不带眼”的无礼之徒,一伸脚就一一将那些村民撂倒了,结果一个拉一个在原地绊倒了一大片人。
马村长和几个壮丁气喘吁吁地赶到,看看倒地的村民,又看看已经烧成废墟的梁家,心内唏嘘,他看向崔神婆,现在希望她能够为他们做点什么了。
“哎呀,太可怕了,昨天是王家,今天是梁家,沈老三啊,你叫我们娘俩怎么活啊!”刘氏尖锐的声音从自家房子内传出来。
沈家的门打开了,刘氏带着沈竹金,背着包袱就往外走,沈三也跟着,最后面跟着的是沈竹若。
一家四口人在走出来的当头,崔神婆的眼睛就一直都没有移开过,直到几个人经过了她身边,她就幽幽地说道:“刘惠大妹子你这是要赶去哪里呢?”
他们正打算离开村庄到别村的亲戚那里住几天,刘氏只顾得一边抱怨一边走,冷不防听闻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吃了一惊抬头看去,发现是崔神婆,又看到了她身后的村长,她就马上堆上了笑容道:“这不是崔神婆,马村长,您老终于把这位上仙请回来了,那我们四水前村,不就是有得救了!”
马村长笑道:“是的,沈三家的,你们不用走了,这次我们都有得救了。”
马村长话音刚落,沈家的房顶上突然着火,围观的村民好不容易爬起来,一看到又发生火灾了,一个个都吓得重新倒回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