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七章一样的人。
很久没有那种把弓箭握在手里面的感觉了。
战场上面用到别的武器的几率远远高过了弓箭,所以温暖即使属于从战场上而归,也对弓箭很久都没有碰过了。
要说起来弓和温暖,是有着一种说不出的情感的,这种情感是比较特殊的。
这一生中,温暖起码有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离开过弓的,哪怕在上一世也是一样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弓之间就没有以前那种感觉了,自己很久不碰它,也不会想起来了。
对此而言,温暖在现在,还突然觉得,好像自己是个多么不专一的人,曾经对于一件事情的坚持,远远的超过了自己的想象,但是现在,温暖对于这件事情的坚持,好像又没有以前那么厉害了。好像自己是一个失去了很多自己以前没有失去过的东西一样,患得患失,这样还真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和面对的心情。
“很久没有比试过这个了,还有点新鲜。”黄月芯好像是在自己说话,至少温暖就觉得黄月芯是在自己说话的,完全没有感觉黄月芯是在对着自己说话,黄月芯的声音本身也不大,这样就更加让人觉得她是在自言自语,完全不像是在跟谁说话的感觉。
温暖并没有把黄月芯的话接下去,只是注意到了温秀的动作有些缓慢,现在温秀也许是在想的,要不要把这个话题接下去,是应该在这个时候开口说话,还是别的什么?温秀想了想,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也许温秀觉得在这个时候不太好把这个话接下去,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说。
确实,若是说起来的话,温暖基本上可以说是英草堂的一个代表了,英草堂是一个各方面发展都不错的学堂,尤其是骑射,在西晨国比较重视的这方面,就更加注重了,所以,整个西晨国,凡是英草堂出生的学子,骑射必定是非常拿得出手的。
只是,在一个所有人都很优秀的情况下,想要出众,就是更加难的事情了,重点就在,大家的骑射都很好,就算是女子,也没有那种特别不敢的,倾城也算是女子里面的一个例子了,也许是天生就怕马,就算温暖去教她,她也还是很怕马。
这就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了。
但是其他女子的骑术和箭术都是很棒的,以黄月芯为首。
可是在温暖到来之后,这一切就变得有些变化了,温暖就好像是变成了整个学堂里面骑术和剑术都最好的女子。
温暖曾经在师父的要求下,试过四箭齐发,那个时候,温暖才十一岁,刚进学堂的年纪,也许那个时候的师父是看到温暖的才能,想要磨练一下温暖,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当时温暖年纪小,就是觉得师父是在针对自己。
那个时候的温暖的自尊心就和现在一样,基本上可以说是没有什么出入的,所以,温暖那个时候最害怕得就是被人看扁,才进入学校就被师父看扁?那是温暖这一生以来绝对不允许发生的事情。
于是温暖的那一次射箭,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可能是温暖本身天资聪颖,也许是在这方面就是比常人要好太多太多,所以温暖当时基本上没有什么犹豫的地方,齐刷刷的四箭全部都正中靶心。
那个时候温暖惊异了很多很多人,温暖自己都吓了一跳,本来只要想着,不要把箭射出靶子,就是自己最大的发挥水平了,可是没有想到的是,自己居然全部都正中靶心。
师父也吓了一跳,这个年纪的男子都未必可以,偏生温暖还是一个女子,当时大家只是知道温暖的箭术是比较好的,但是却不知道温暖的箭术到底有多么好,很多人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去看温暖的,也许是当时的那个环境和当时的那些人给温暖不断推动的勇气,所以温暖在那个时候,竟然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那种压力之下制造出来的动力,都是别人怎么都想不到的,温暖喜欢那样的压力之下带来的动力,只有这个时候,温暖才能在推动下变得更努力。
所以当时温暖丝毫没有觉得自己的胜利给自己带来了什么开心的感觉,只是那个时候,除了惊讶之外,温暖想的,只是以后要不要更加努力,比起让人看不起,她觉得炫耀自己赢了基本上是一样的,比起这个,不如让你惊讶,我却不炫耀。
不得不说,温暖在这一方面,是很像沐月和温坚的。
若是说起来这件事情,温暖就想起来了,曾经很小的时候,温坚跟温暖说起来过很多温暖不太明白的事情,那个时候温暖不明白,但是却记得,现在想起来,温暖就突然好想明白了当时温坚的意思一样,温暖可能还有一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是那个时候的话,温暖还是一直记得的,就是因为记得,自己才会觉得很多事情到了今天这样,也是正常的。
当时的温坚,抱着只有他一直胳膊大的温暖,站在侯府的鱼塘旁边,看着那鱼塘里面金红相间的金鱼跟温暖说:“暖暖,你知道吗?我一直以为我和你母亲是完全不同的人,她是一个可以称得上热情的人,但是我的骨子里面就带着一种凉薄。呵呵,当然,这是你母亲的形容。可是后来我发现,她虽然看似热情,但是骨子里面的凉薄是比我还要多的,只是她自己都意识不到罢了。那个时候我就深深的爱着她热情之下透露出来的凉薄,当我发现,她对别人那种冷漠的情绪完全走不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就会觉得特别的开心。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她不过是对我热情,对别人凉薄罢了。我却一直都看不明白,我是不是一个特别失败的相公?”
“我说这些,你当然听不懂了。”温坚很快的又补上这么一句话,好像是为了要快速证明温暖是根本听不懂的,而这样,他和沐月之间的小秘密,也是温暖绝对不会知道的小秘密。
仿佛遮掩,温坚就有了自己和沐月的共同点,这一点共同点,是任何都不会明白的只有自己明白的。
只是他又不甘心,不敢因为自己或许有一天会长眠于地下,所以让这件事情变成没有人在会知道的事情,他渴望被人知道,但是在渴望被人知道的同时,又不希望被人知道。
这个时候,一切就变得更加的合理了,因为温暖总会长大,在温暖有长大的那一天的时候,大概如果可能应该还记得自己的话的话,一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
若是那个时候自己不在了,这世界上面至少还有他跟沐月都一同爱着的那个曾经小小的生命还记得这件事情。
这就是温坚最终的目的。
不得不说,现在温暖真的想起来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的父亲果然是不同于普通人的,大概一个普通人,是不会想到这一层的,就算想到,也不会这个样子的。
这大概就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不清楚也说不明白的爱情。
温暖不明白,但是温暖现在是真的懂了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她和沐月的性格,从骨子里面,是一样的。只是她的自尊心比沐月还要强,就好像温坚一样,这一点,自己还是更加像自己的母亲。
或者是,温暖现在是真正的发现了,也许开始一步步相信了姚凝裳的话。
虽然温暖很不想相信姚凝裳说的是对的,但是就是现在,温暖不想也应该这么觉得了,毕竟姚凝裳说的本来就不是无稽之谈,在这个时候,温暖也不觉得姚凝裳的话语里面还透露着一些虚假,她也没有那个必要。
自己和母亲最大的不同之处也许是,母亲虽然可以表现出自己的淡薄,但是她心中还是非常在意的,那种在意基本上可以让她再一次的接受这件事情,或者说,可以让她除了再一次接受之外做很多事情。凉薄不代表感情就此消失。
可是,自己也许是因为这一点随了温坚的关系,所以完全不是这么想的,温暖若是放下了,便再也不会拿起来,无论如何,都不会再拿起来。
这样之后,温暖就更加的明白了,自己之所以会从小那样,不过是因为温暖流着的的血液里面到底还是有着温坚的血统的,温坚的血液告诉温暖决不屈就不焦不燥不傲的道理是很多别人誓死都不会明白也不会有的事情。
也是因为这个,温暖更加的放不下很多很多东西,那种东西让温暖心里面的仇恨是一直都在放大的,即使温暖看上去很淡然。
也许父亲只是因为从未对母亲有过别的想法,他的坚持,也是温暖的坚持,就算现在不行,再过十年,二十年,温暖还是会让李兰明白什么是血债血偿。这就是血液里面所遗传的,而温贤和温秀,实在是太不会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