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七章总有出入。

温暖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等来姚凝裳的同意，这是温暖最惊讶的地方了，温暖以为，姚凝裳是怎么都不可能同意的。

但是没有想到，姚凝裳居然这么痛快的就同意了。

这是温暖最没有想到的事情，温暖当初来的时候，还是抱着一种，已经做好准备好好跟姚凝裳周旋一下的感觉，但是没有想到，自己还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姚凝裳就这么同意了。

“你想知道为什么吗？”姚凝裳看着温暖，她的眼神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好像里面没有一点点杂质，温暖知道，这个感觉，是不一样的，姚凝裳就是眼睛里面没有一点点的杂质，温暖发现了，事情大概就是这个样子。

这个时候，温暖还不知道姚凝裳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谁也不知道，姚凝裳是怎么想的，就连说出来这句话之后，温暖都还是不明白，姚凝裳是怎么想的。

“我其实特别不喜欢你，甚至讨厌你。”姚凝裳也不等温暖说话，而是坐在那里自顾自的说起来，她的眼神看向窗外，温暖看着她，知道她有话要说，自己也就不着急了，在桌边坐下来，等着姚凝裳自己慢慢说话。

“我不喜欢你，不喜欢侯府。不喜欢李兰。不喜欢侯府的每一个人。包括你的父亲，还有你父亲硬生生塞给我的孩子，温雅。”姚凝裳说着说着，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轻轻的笑出来了，温暖还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这么笑出来。

“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自私的人，你不要怀疑，我说的就是你的父亲，你的父亲是我见过最自私的人，没有之一。我最讨厌的就是他的自私，他什么都不明白，却总是装作什么都明白，以为自己做的一定是正确的。”姚凝裳说着的事情，仿佛和自己没有一点关系，其实温暖也明白，这本身和姚凝裳其实也没有多少关系，这一点温暖还是明白的，但是听到姚凝裳这么说的时候，温暖又是另外一个感觉了。

“他以为自己是什么？他以为自己可以做的事情，其实他根本都做不到，不是我这样跟你说，而是你的父亲一点都不了解你。他甚至就那样丢下你，不管不顾。我也不喜欢你，所以我也不愿意去关心你，那是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的事情，对于我来说，就是这个样子。”姚凝裳这次看向了温暖，说话还是和之前一样，语调平平没有一丝别的意思。

“我本来不是这样想的，只是你的父亲让我没有办法，我一点都不稀罕那个名分，我也不想要，那个名分对我来说，有没有，是没有任何区别的，这一点，我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了。我不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做的事情的意义到底在哪里。我本来以为，可能不会这也，但是事实证明，我可能是想多了。”姚凝裳慢慢的说着，温暖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在那里说。

“从我有记忆以来，我就一直跟着小姐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救我的人，是小姐。我一生中觉得最有意义的事情，就是可以做一个对小姐有用的人，我一直以为我是做到了的，事实上，我已经努力了，我的人生中就只有一个小姐对我来说是最重要的。我曾经以为，我可能就会这样过一辈子，但是没有想到的是，我可能估量了我自己。这大概就是我自己最大的错误。”

“小姐总是会有出嫁的那一天的，你明白的，这个有时候并不是我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我以为我们在一起的人生已经算得上是很完美的了，但是她爱上了那个男人，我第一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我就不喜欢他，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他。那个人，就是你的父亲。他给人一种冷傲的感觉，在小姐面前也是一样的，我看着他，感觉到他的冷漠，我曾经觉得，小姐应该找一个，温和的人，那样的人，就好像暖玉一样，在她的身边，她的一生都会被那个人保护，我曾经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的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想法，他开始的时候，对小姐，并不好。”

“那段日子，除了小姐，也是我最煎熬的日子。你知道吗，是小姐非要嫁给他的。我从未见过小姐那样坚定的爱一个人，她求了许多人，终于嫁给了他，嫁给他的第一天，他就把小姐一个人留在了房间里面，一夜未归。那大概是小姐最难熬的一个夜晚，我在门口守着，不敢进去。我听见她在里面哭，但是我不能在那个时候进去。那是她高傲的自尊心，我不允许任何一个人踩在上面，包括我自己。”姚凝裳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里面的泪水看着就快要掉下来，好像那一幕还在自己的眼前一般。

“我曾经以为，这就是最坏的打算了，我曾经以为，就这样就已经可以了。但是我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事情还有其他的变动，那些变动都是我们无法估量的。小姐深深的爱着他，甚至可以为了他做任何事情。那个时候的小姐，在我的眼睛里面，我甚至都觉得，不能接受。我多么希望有一天她可以幡然醒悟。喜欢她的人那么多。她是那么的温婉体贴，但是她在你的父亲的眼睛里面，一文不值。是一文不值。她在深夜里面哭，你的父亲不知道，也没有任何的感受。他不任何人。小姐对我说过一句话，那是我听过最心酸的话。”

“她说：凝裳，你知道么，若是他会爱一个人，或者爱上一个人，那该有多好。那么至少我知道他是懂爱的，或许，在我老死的那一天，我还会感受到，他对我不一样的情感。但是，他并没有，也并不会。”姚凝裳看着温暖，她皱着眉头，嘴角却是翘起来的。

“她都这样了，还期待着那个人的爱，还以为，那个人还是会爱她的。她早起，为那人准备早饭，每到中午的时候，她也只会在厨房里面留下自己。侯府里面就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纳妾。他并不讨厌小姐，只是也不喜欢，对于不喜欢的人，冷漠以对，他觉得这是正确的。”

“我没有见过那样的男人，让我讨厌，让我甚至觉得，如果他不存在就好了，只是好像这是一件比较困难的事情。我对于这样的事情，不知道该表达自己什么样的想法，我只能陪着那个我最重视的人掉眼泪，我以为只要这样就可以了。但是好像是不可以的，那个人虽然不会爱上任何人，但是那个人，学会了什么叫做纳妾。”

“然后，李兰就进了侯府的门。”

“那一天晚上，是小姐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夜，她的人生就好像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一个套一样，永远都没有尽头，自己看不到什么是尽头，也感受不到什么叫做爱情，她深深的爱着一个男人，那个男人的怀中她从未待过一瞬间，但是，那个人，进门的第一夜，就在他的怀里。那一天开始，小姐终于知道，什么叫做失望。”姚凝裳看着温暖，她笑起来的样子，并不吓人，只是让人觉得，姚凝裳的心情大概不是很好，或者说姚凝裳的心情也不会特别的好。

温暖听到这里的时候，基本上是已经确定下来了，姚凝裳说的人，是自己的母亲，那个她口中的小姐，就是自己的母亲，沐月。温暖一直都知道，姚凝裳是母亲的丫头，只是对于这件事情，温暖知道的并不多。

之前就有听说过，父亲是非常爱慕母亲的，所以，在母亲过世之后，父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和母亲酷似的姚凝裳娶进门，那个时候，父亲几乎夜夜都去姚凝裳那里，小时候的温暖是不懂这些的，但是温暖因为自己不喜欢李兰，所以对于温坚做的这件事情，其实是没有多少反感的情绪的，那个时候温暖只是觉得，父亲好像没有很多时间来陪自己了。仅此而已，温暖完全没有别的感觉。

只是，姚凝裳说的，和自己知道的，好像完完全全不一样，温暖所知道的，并不是这样子的。温暖知道的是，父亲和母亲一直都是最恩爱的。为什么姚凝裳口中好像是母亲一定要缠着嫁给父亲的？

这和父亲对自己说的是完全不一样的。从小温坚就告诉温暖，自己这一生中只爱过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温暖的母亲，而之所以他会对自己这么好，完完全全是因为他的心里面只有母亲一个人，再也没有办法装下任何一个女人，但是现在看起来，好像并不是那么回事。

温暖着一瞬间，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一定想说，你父亲并不是这么告诉你的吧？”姚凝裳看着温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