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追赶。
花灯小小的,就放在那院子中间的桌子上面。
江如竹看那花灯的模样,一点灰尘都没有,想必送来也没有多久。
不是昨儿,便是今儿吧。
向来温暖这半年都不在京城,怎么也不可能是半年前送来的。
“庆嫂在吗?”江如竹问带他来的小太监。
那小太监点点头,立马进去里面的屋子叫出来了一个大婶模样的人。
那人走出来看见江如竹就有些兴奋。
这庆嫂,是江如竹从外面请来偶尔来打扫这院子的大婶,她并不知道江如竹的真实身份,只是知道江如竹不常回来这里,但是江如竹看起来就是一个达官贵人的模样,所以庆嫂也不敢问,就是隔上几日便来这里打扫打扫,江如竹给的钱是别人给的好几倍,庆嫂也因为这个所以一直都本本分分的。
不过今儿真是凑巧了,先是来了个小姑娘,这会儿又是主子来了,要知道,江如竹可以有很长时间都没有来过了,所以庆嫂看起来满面红光的模样,还是比较高兴的。
“庆嫂。你可知道这花灯是谁送来的?”江如竹看那花灯的样子,应该是在自己来之前送来的,想必也是温暖自己亲自送来的,看起来就是那么回事,江如竹本来还是想问问温暖是什么时候送过来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有问出口。
“刚才来了个小姑娘,长的可水灵了,特别好看。就是她送来的,那姑娘不大,看起来就十六七八的模样,穿着一身红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新嫁娘呢,后来我一问,那姑娘居然还待字闺中,那么水灵的姑娘,可是谁娶了谁就有福气的很。”庆嫂的年龄不小了,所以说话的时候有些啰啰嗦嗦的,半天也找不到重点,看庆嫂的语气,只怕是等着抱孙子呢,倒是她家中有个不小的儿子了。
“她可说了些什么?”江如竹虽然情绪不是很高,但是也绝对不会去为难别人,所以跟庆嫂说话的时候还是比较和蔼的,并没有什么不耐烦的意思,倒也是因为庆嫂是个真的好人,总是会关心自己的原因吧。
“说这花灯是这家的公子送给她的,她想着归还给这家的公子,不想留在身边了。”庆嫂还在那儿说着,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这一瞬间好似才明白,那姑娘说的可不就是眼前的公子吗?这两人之间……
“她走了多久了?”江如竹突然上前一步看着庆嫂问。
从未见过江如竹这般激动过,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如竹激动时候的样子,庆嫂吓了一跳,但是还是很快的反应过来告诉江如竹到:“刚走没有多久,只怕是还没有一盏茶的功夫。”
江如竹便立刻去那院子中间的桌子上面拿了那花灯,那花灯还和他初期送给温暖的时候一个模样,看起来特别的好看,是红色的莲花,只是可惜了没有灯罩,江如竹抓着花灯便走向自己来的时候的马匹,迅速的解开了绳子自己骑了上去。
没一会儿便没了影子。
跟着江如竹的小太监一看见江如竹的这个样子,吓了一跳,在后面不停的喊着公子,只是江如竹怎么可能回答他,他的身影早就已经消失了,别说是回应了,连回头那都是没有的。
江如竹在马上狂奔着,他不知道温暖到底是什么意思,温暖把这个花灯送回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江如竹想知道,但是他又不想知道,
不想留在身边了吗?他江如竹送出去的东西,是她说不想留在身边就不留在身边的吗?
她这绝对是故意的,虽然江如竹心中已经有了数,但是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这才是最让他难过的事情吧。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这比自己顿悟还让自己难过。
就好像温暖已经不记得他了,温暖已经把他忘记了,温暖再也不会想起来他了一样,他就好像是她人生中一个匆匆忙忙的过客,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温暖就离开了他的生活,这虽然是正常的事情,但是江如竹也接受不了。
也许是因为自己真的真心的去珍惜过温暖,去喜欢过温暖,甚至可以说是爱过。
或者说是现在还在爱着温暖,江如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倒是江如竹自己的心态在这个时候都不知道是什么了,他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做了什么,或者说在这途中到底是出了什么错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心跳的速度比平时都要快,这是没有过的,除了第一次见到温暖的时候,或者说第二次,第三次,他很久都没有这样了。
虽然他也许不会是长情的人,可是偏偏这一次就是长情了。
风在脸上刮过去的感觉,让他的脸生生的发疼,就好像当初背离温暖的时候一样。他也曾经留过一个背影给她,那是自己最后的尊严,把自己最后的尊严留住却伤害了自己深爱的女人的男人,他觉得他是愚蠢的。
但是就算是愚蠢的也不行。
他是一个帝王,这是帝王的尊严,他什么都做不了。
他站在那个高高的位置上面,却实际连一个市井无赖都不如才是真的。
就是因为这个,温暖就好像是一个救星一样,出现在了他的生命里面,好像要拯救他一样,交教给了很多自己以前不明白的事情,温暖是明媚的太阳,在他的心理面,温暖就是这世界上面最明媚的一抹光线。
他知道温暖是,可是抓不住,这种光线一般都是抓不住的。
马儿在风中快速的跑着,不知道主人的心思,只知道主人好似很着急似的,所以自己也跟着开始着急,想要快一点把主人送到主人想去的地方去。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主人突然拉住了缰绳,他不想走了,他停在了原地。
也许是想清楚了很多事情,也许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放手,也许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前进。
也许已经想通了。
有很多很多的可能性,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哪一个。
只是觉得自己这样突然闯到温暖的面前又能怎么样呢?
就能改变事实了吗?那显然是不可能的。
刚才身上所有的冲动,在这一刻都变得没有了,一下子整个人都变得突然的冷静了下来,当真是突然的冷静了下来,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一样,他就好像是一个突然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的人。
温暖曾经说过的话都在他的耳朵里面,一遍又一遍,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拥抱她。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
在她离开的日子里面,尽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思念,千万不要去想起来温暖,只要想起来温暖的面容,就会变得什么事情都做不了,就会变得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会变得很奇怪很奇怪,奇怪的连他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那样子的感觉,是别人身上从来没有发生过的,可是他不能肯定自己还能够有这样的感觉,他很怕,很怕很怕。
用很多事情来麻痹自己,那种感觉特别不是滋味,以前也没有有过,在父亲母亲过世的时候都没有过,甚至在登基的时候就已经知道自己是一个注定没有自由的时候,他都没有这样觉得,可是偏偏现在他就这样觉得了。
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他也这么觉得。
这个女人凭什么可以让他所有的心思都在她的身上,连平日里面的自己都找不到了,每日每日面对大臣们逼婚的话儿,他听了一千遍一万遍,不管眼前是哪个女子的画像,出现的都是她的笑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