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包扎。
血很快的就顺着陈璟清的衣袖滴了下来,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温暖站在原地,也不知该如何反应才是,她距离陈璟清还是有着一定的距离的,此时还有些呆愣着,完全不知道改向哪一边迈开第一步。
倒是管家来的快,反应也快些,先让仆人将那李菊拉下去,谁想到李菊并不让人碰,那疯病的劲儿还没有过去,竟是一下子恼羞成怒,向着温暖这边跑了过来,一下子便将愣神中得温暖装得摔倒在地,那李菊手上的力气极大,把温暖按在地上,手就冲着温暖挥了过来,眼看就要打到温暖,还是兮柳动作快些,三两下便拦住了李菊,温暖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待温暖爬起来的时候,已经看见陈璟清自顾自的扯了自己的衣袖,把自己的手包住了,这般温暖才算是回过了神来,赶忙过去道:“师父……”
“我没事,回去包扎一下便好。”陈璟清眉头皱的有些子紧,那边看了一眼李菊,李菊已经被几个仆人手脚共用的总算是抬出了中园。
“候府怎的又如此疯病之人?”陈璟清皱着眉头,看着那李菊已经被抬了很远,嘴里却还大喊着:“你们都去死,我要你们都去死,全部都死光了才好。”
“让师父看了笑话。”温暖是不愿意做多解释的,毕竟这并不是什么见得光的好事,只是陈璟清不是一个会乱说话的,这一点温暖倒是有一定的肯定的,毕竟陈璟清这个人生性凉薄,倒是不像是会管别人家的事的。
“不会。今日便到此吧。”陈璟清说着便往外头走,用衣布粗粗绑着的伤口已经浸红了整个手。
“师父请留步,不若请大夫来给师父瞧瞧。”温暖瞧那手上的血越来越多,已经浸透了陈璟清自己包扎的衣布,怎生这是在候府里面的受得伤,温暖岂有让人家这般回去的道理?
“不必了,习武之人,这点小伤不足挂齿。”陈璟清倒是觉得有些子无所谓。
“师父且慢,前些日子家兄给温暖送来了一些上好的止血药,不如让温暖帮师父重新包扎一下,师父这般回去,只怕是这手……”在陈璟清眼睛里面看来没什么打紧的小伤,在温暖的眼里可谓是已经变成了大伤,如今这般让陈璟清回去婧北公府,那么婧北公岂不是要将候府的屋顶都掀了过来,若是以后这手废了……温暖怕是想都不敢想,只怨自己当初为何不想先选习长鞭。
陈璟清回过身来,瞧见温暖两个眼眶都是通红的,声音也和平日里面有些不一样。他在做温暖的习武师父之前并不曾熟识过温暖,只是知道她是个性子骄纵的,便是第一日教她习武之时,倒是也感觉到了她性子的骄纵。今日的温暖,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那副表情看起来极有可能就在这儿哭出来,心中不由得觉得有些柔软,便道:“好吧。”
他这般一同意,温暖倒是突然之间松了一口气,赶忙让兮柳去把自己的药箱拿来。兮柳本身就是个伶俐的,一来二去,倒也快得很。
温暖将陈璟清迎进亭子里面,打开药箱便看见了当日温玉给她的止血药。温暖不似一般的大家闺秀,她从小就骄纵,想做的事情谁也拦不住,有一次她想外出,温坚不允,甚至还命人无论如何都不许让小姐出了候府。
那时候的温暖便是性子拧的,温坚这般说了她依旧不肯,最终便翻了墙去,温暖年龄小,又是女子,谁承想,便从那墙上摔了下来,整个膝盖都摔的全是血,当时温暖还小,什么都不懂,只觉得疼,那边是温暖第一次哭出声来。温玉闻声赶来,看见温暖手上腿上都是血,吓的心都揪到了一起,温暖是个女子,这身上若是留了疤,日后可怎么办,温玉担心的太多,偏生那会儿得到了先帝御赐的止血药,说是还有修复伤痕的功效,便立马就给了温暖,倒也教训了温暖好些时日。
而后,温坚也知晓了这回事儿,虽然嘴上没少教训温暖,但是到底还是没有责罚她,温坚对温暖,到底还是心疼更多一些。
温暖将那药瓶拿出来,细细的用白布将陈璟清手上的血迹一点点的擦拭干净,便露出了一道狰狞的口子,吓的温暖的手一抖。
“我自己来吧。”温暖到底是个女子,只怕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如此狰狞的伤疤和如此之多的血迹,陈璟清心中也明白一二,便道。
“我来。”温暖将陈璟清的那只手推开,早说了她是个性子拧的,若是自己决定的事情,就没有办法改变,如今温暖便是钻了这个牛角尖,陈璟清本就是因着她受伤的,若不是她,陈璟清今日割破了手,且看那伤痕的深度,只怕日后能愈合不落疤是难得很了。
温暖将伤口清理干净才撒上那止血药,又撒上了一些金疮药,才用白布给陈璟清一点点的包扎好。之后便在自己的药箱里面掏出了两瓶最好的金疮药,无论如何都要让陈璟清带上。
陈璟清倒不是婧北公里没有,且婧北公里面的金疮药起码不知道比候府里的好上多少倍,只是他心中明了,温暖这般不过是为个心安罢了。瞧她眼睛那般红的样子,陈璟清还是收下了温暖的好意,只是这手,只怕是月余之内,不能在握剑了。
直到陈璟清离开候府,温暖的眼睛还是红红的。今日之事,除了有自己的责任之外,那李菊的责任也并不是没有的。温暖心绪是怎翻都顶部下来的,今日她已经注意到了李菊的失态甚至已经牵扯到了温暖,温暖就不会在放任不管,今日都出了此等大事,更何况下次?
“兮柳,且带我去兰芝堂。”温暖走在兮柳的后面,整个人还有一些轻微的颤抖,若是不解决此事,只怕是以后候府就没了规矩了。李菊本就是个疯病之人,温暖自是不能跟她一般见识,只是,她得找到源头来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