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技叶舞起清脆,歌颂短暂之美。
江彦勤看着白染净白的脸蛋,忽地轻笑一声,好像明白了他们之间的衡量,又冷笑不止:“江淮,这女孩儿跟你母亲——真是相似。就让你在沈家多待上几日,用不了多久,你会乖乖回到江家。”
撂下这话,似是这次抵达的地方,已经完成了目标,江彦勤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开,十分满足。
“沈淮,你没事吧!”白染心急如焚,用手捂住他的脸颊,伤心的情绪在这一刻像野风吹过荒原,杂草萌生,“给我看下你的伤,疼不疼啊!肯定很疼吧。”
“不疼。”沈淮低下眸来,勾去了她眼角忽然冒出的眼泪,“你都听到了么。”
白染“嗯”了一声,顺进他的胸膛,紧紧抱住,抬起眼来看他,尽可能用这样的方式,让沈淮觉得好受一些:“你之前的转学是因为你父亲么?”
沈淮轻轻摇了摇头,目光温煦:“不全是。”
“那你可以和我聊聊么,”白染想知道他的所有,无论是暮气还是喜乐,但也不会强迫他,说出那抹不堪回首的破事。就像以往,不论有多少的麻烦,沈淮都可以站在她的身前,跟她共享,“不想回忆,我们就不说。你的快乐最重要了。”
沈淮仍然轻轻地摇头。
白染默然片刻,低下头来,抓起了沈淮满是伤痕的手臂,下意识吹出一口气来,很是温柔,真像个温和体贴的媳妇儿。
“那我帮你上药,你边和我讲,好不好。”白染含情脉脉地看着他,目光像鹅毛大雪一般清澈见底,让人忍不住低下头来,想吻上她的嘴唇。
沈淮同样如此,看着爱人的清亮明眸,他们彼此对视,真是温柔!叹为观止的——温柔。
白染似乎有些害羞了,目光微动,却又被沈淮轻轻挪了回去,低下腰,霸道地吻了上去。
软软的触感,微醺的香水和清丽无匹的面容,吻上这样的美人,无论多么难过的事情,似乎都能被那抹短暂的荷尔蒙治愈。
白染被吻地目眩神迷,却依旧享受于其中,她难得地闭上了凝眸,让少年肆无忌惮地亲吻她。
这样的美好是多么梦寐以求的一件事情,似乎连窗外的晨风都变得羡慕了起来,风声萧瑟,吹打在小院百花园的无果树上,技叶舞起清脆,歌颂短暂之美。
如伯牙绝弦故事中的“美”,伯牙为知音钟子期去世而摔碎自己的爱琴,并挑断它所有的琴弦,以此终生不再拨弦。
这是独属于钟子期的歌颂。歌颂知音之美。
……
许久后,沈淮才不舍地松开她,白染被吻到昏天地暗,睁开眼来,连步行的动作都怔愣了。
“亲够了就该上药了,”白染目眩地模糊道,“你家有跌打损伤的药么?”
沈淮“嗯”了声,抬手整理着白染刚被他吻下的发丝:“我去拿。”
白染拽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想让他乱动。或许爱情就是这个样子的,想让对方得到无微不至的眷顾:“你去沙发上坐下,我去拿,你跟我说个位置。”
沈淮大笑,之前的淤泥好像被白染杀死了,脸色顿时大雨转晴:“电视柜下的柜子里,左边第三排。”
白染脸上也跟着带笑,满脸地笑:“好,你去坐。”
从柜子里拿出医用箱,白染把一些跌打损伤的药都拿了出来,一点点给沈淮往上抹。
故事的大概,从头到尾,沈淮都一帧不漏地透给白染。
从母亲的去世,京城的转学,官司的结果在到堕落的起因。
似乎每件事都是那么悲催,悲催的“衰”小孩。
经年前,沈淮的外公在洱海的集团去世。因为几年的经济战,鞠家的上市公司早已溃不成军,被江家弄得面目全非,鞠家的小辈早早就想结束掉这场对自己没任何意义的商业战争了,但鞠老爷子总会站出来反对。可后来没了鞠老爷子的控制,鞠家的小辈也自然而然退出了这场没意义的官司。
只剩了许家和沈家穷途末路地坚持着,但京城的财富头头,并不是洱海能碰瓷的,迫不得已最终只能合作成一家公司,这才勉强压住了那暂时的风口。
再往后,江彦勤从京城到访洱海,带了很强的目的而来,把集团渗透在洱海每家的公司头上,也收购了无数家。
这样的商业战争,真让人每时每刻都处在紧绷的琴弦上,好像汗水都能从全身每个毛孔涌出,是一场为数不多的商业帝国战。
某天,沈淮恰好放学回到沈家的别墅,那是沈修暂住的地方。
“我儿子的优秀,是我家培养的,你别想坐享其成,”江彦勤对着沈修道,“我会培养他成为目前市场的最高总裁,继承江家的集团。你们那点小公司,又能坚持多久?”
沈淮脸上本还洋溢的笑,登时临阵倒戈,变得满脸寂寥。
……
“所以,你是因为你父亲之前说地那番话,才开始变得堕落了么?”白染下意识吸了下鼻子,停了手里的动作。
沈淮“嗯”了声:“我以为把自己弄成个废人,他会放过我,觉得我没资格进他江家的门。”
白染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她实在不想看到沈淮那抹黯然的模样:“吃早餐了么?”
“没呢。”沈淮坐在沙发上,半弯着身。
“那你在这等我一会,”白染放好药,起来往门外走,“我去给你拿点早餐。”
白染连飞带跑地来到家中,从桌子上迅速拿过父亲还没来得及收拾的早餐,屁颠颠地又跑了出来。
白晨晖站厨房门口,看到女儿刚才的举动,眉头瞬间能拧死一块钢筋,表情凶得能立刻杀死一只成年的雄狮。
“……”
“来啦来啦,新鲜出炉的包子噢!”白染重新回到沈淮身边,与他并肩而立,很俏皮地说,“热乎着的,快吃快吃!”
“还挺快,”沈淮与她相视一笑,“你父亲不会有什么怀疑么?你这么奇怪的状况。”
“才没有呢,我很谨慎的!”白染自以为藏得天衣无缝,像个黑不溜秋的小房子,完全就不能被父亲察觉的,“我父亲也不会……”
“……”白染顿时愣了,看着他,“完了完了!”
“怎么?”沈淮也看她,“完了?”
“我爸可能发现我早恋了,”白染似是想起了早餐时的场景,父亲说地那一点通的问话,也理解了其中的意思,“……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