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上少爷。
白染关上锁舌，沿着从呢绒窗帘下透进的月光，漫步往客厅中央走，小心翼翼地道:“沈淮？”
来到中央，她隐隐能看见墙角上一些拉丁文的字样和许多许多的气球颜色。
在其他的东西，她便看不太清了。
没等来沈淮的出现，小玖便不知从哪儿突然冒了出来，嘴里叼着生日时的庆生帽，用软绵绵的脑袋蹭了蹭白染脚下的衣裳。
白染弯下身把小玖抱了起来，借着微弱的月光看了眼它嘴里叼着的东西，心疑起这似乎完全不是沈淮这人平时的做事风格。
没等她再多想，沈淮居然从某个，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现。
他从厨房出来，手里是一款极好的提拉米苏蛋糕，上面覆着一层很厚的可可粉，用白色的手指饼干分割出无瑕的玫瑰，玫瑰上是白染那抹震碎心魄的面容啊！
“来了，”沈淮脸上有淡淡的笑，这一瞬间仿佛有种让人觉得他是个懂浪漫的家伙，“抱歉，做蛋糕耽误了时间。”
白染看见了王子出现，面容上随即露出了无与伦匹的美丽，真叫人开心得想蹦起脚尖，这一刻她笑成了那朵玫瑰，也是沈淮作为花匠的手笔，让她胜过了百花齐放的香艳，令人无以与之动容。
她跑向王子，王子也看着她，彼此都带着潜潜地笑，却超尘脱俗，白染来到他身边，轻声道:“淮最好了！我不怪你了！”
沈淮腾出一只手来，终于忍不住在她发丝上轻轻地抚摸，是终其一生都让人难忘的画面，也是彼此极好的伙伴儿。
小玖躺在主人的手里，很乖，此刻的沈淮也是个帅气无匹的家伙，白染也仍然是被花匠宠幸的玫瑰，绽放花蕊，目睹佳人——盛世颜！
彼此走到客桌旁，沈淮放下了提拉米苏的法式蛋糕，用生日烛插满了整整十六根，每根的花色不一，似乎寓意着每年生辰的欢喜不同吧？
真是个细致的满分花匠。
沈淮帮她点了燃每根烛，淡声道:“许个愿。”
白染难得没听他的意思，没许任何的愿望，一口气吹灭了蛋糕上所有的蜡烛。凝目寒光再次看向沈淮，仿佛与他对视了千万个日月，却不过短短的几个呼吸，她抿了抿唇，厚脸皮般提了很过分的要求:“我不要向它许愿，它不灵。可是我又有好多个愿望.....你能不能帮我完成啊。”
夜色如幕布的环境下，他愣住了，这一刻她似乎说任何的愿望，无论海底的深鱼，还是天空的鹰鸟，不论所有，或许都是可以的吧？仿佛他永远不会对她说——不，就像永恒花园中的玫瑰，永远有花匠栽养。
沈淮平时目光都如一只警惕的雄狮，当下却被温柔渗透得厉害，眼里有数不尽的微光，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孤独早已是往日的陈年旧事了，即便在某天他或许会离开，却也不会偏离自己与她的方向。
“要星也给你摘下来。”沈淮爱她到了骨骼，声音细致，仿佛没了她便会死去了。
白染身子一颤，目光中隐隐有晶莹的微光闪动，盯着他看了许久，也沉默了许久，终于她还是忍不住抱住了前方那个冷熬而执着的少年啊！
“我不要你摘星，捞月，踏河，”白染如霜降薄冰的手指搭在他结实的胳膊上，每根指尖都如棉絮一样柔和，声音也柔和，像黯夜里的一束独光，“只希望在我们学业结束以后，你能陪我去一趟瑞士，那是我母亲的故乡，在米伦小镇，我已经很久没过去了。爸爸不能陪我去哪儿，会伤心。”
沈淮喉咙不自觉地滚了滚，眼神也有些不对劲儿了，似乎快按捺不住深心的野意了，想把面前这白皙胜雪的姑娘抽丝剥茧般干脆下肚，却没那么做，他抬了双手，将白染扶了起来，安到沙发上，他也坐下。
就像个“叮咚！”敲门的圣诞老人，沈淮许了她所有的渴望与幻想:“结了，下一个。”
白染静默了许久，鼻子莫名变得很酸了，最终居然忍不住哭起了鼻子，她试着擦拭，满手泪痕，语气也显得灵兮了，在夜色里她胜似了世界的一轮独面，美得不似人间，让人越发自主觉得可爱的女孩儿。
沈淮抬手帮她轻轻擦去了脸颊的泪痕，淡声道:“怎么还哭了？”
“你明明自己都过得不好，”白染的哭腔越发严重了，略带着喘息的轻声，“却......却总对我那么好。”
“没有过得不好啊，现在是最好的结果。”沈淮轻轻地摇头，好像把这辈子的矫情都用在了这姑娘的身上，“只能说......从前是阳光的刺目，而今有你，是烛的温暖。”
白染抹去了眼角的眼泪:“你干嘛把我的台词说了啊。”
“你台词不该是愿望么？”沈淮说，“就那么简单的一件事儿？”
“不是......”白染忽地沉默了，良久之后，她把那只干净的手掌，白皙、稚嫩、修长，却没有温和的手，全权交给了对方那只有温暖的手心之中！
他们彼此的目光在夜色里对望，深夜中仿佛有隔世的恍然，回忆起当初经年的离开，就像海水里扑通的游鱼在茫茫深底，寻找一丝的光源，漫途跋涉，不知岁月长地寻找。可在游过天敌的嘴边，海石的彼岸，寻找到一丝的光源时，便会觉得，时光如水，一切就在昨天。
到后来她才清楚地知道，如果某件事给人留下了太深刻的印象，那便早已磨灭不去了。
“嗯？”沈淮忍不住终于开口，“说话。”
“我们现在是不是正式的交往了。”白染手掌不自觉的握紧，那么自然，自然到让她忘了彼此的手还握在一起，“我没有只喜欢从前的你。反而那是完美的，不让人敢去喜欢。”
“都让你霸占了这么多回了，”沈淮面上露出了淡淡的笑来，“能不正式么？”
白染跟他争，道:“那是你霸占好不好，别耍无赖！”
“没什么区别。”沈淮却只在她如红色花瓣的嘴唇上，用干净的手指帮她擦掉刚坠落下的泪痕，“其他的呢？愿望。”
白染居然变得扭捏了，似乎进入了正题，唇边微微抿着，道:“那些愿望，就留给时间吧，你会帮我实现的。”
“行，”沈淮也听她的。扬手拿开了蛋糕上所有的蜡烛，帮她盛了小半碟的蛋糕，淡声道，“吃点。”
沈淮清楚她吃不了奶油这些，便用水果泥代替了那些软趴趴的家伙。
“你好像什么食物都会哎？蛋糕不好做的吧。”白染吃得格外开心，让人心疑这是极好的蛋糕，眼睛里有无数的仰望，像窗外的星空穹顶一般，似乎能把整个黑夜照亮，也是少女绝无仅有的独特，“而且你是不是骗我了，这蛋糕应该不是刚做的，刚出的蛋糕是很热乎的，你这都凉了......”
“……”
让沈淮没想明白的事儿。他以为白染不懂蛋糕这些，更不会知道蛋糕刚出来是热乎的东西。
“这你也了解？”沈淮干脆挑明，躲躲藏藏倒不是他的风格，却又像！比如碰到些他不愿说的话。
“喂，上少爷，我可不只会念书好么。”白染真是个啰嗦的姑娘，却长得漂亮动人，不让人觉得她烦死人了，“你不觉得这是常识么？怎么会连这都不知道嘛。又小瞧人。”
“怎么突然喊我上少爷？”沈淮对这称呼感到奇怪，这是他从未听过的新词。
“因为......”白染眼神显得微妙，温柔到了极致，让人觉得她在诱惑，就像英雄联盟里致人性命的“寡妇”。明明在两人的世界，旁边再没有其他任何人了，她却用极小极小的声音在对方的耳边，告诉他这个仿佛能惊动全世界的秘密，“……你高高在上，就叫你上少爷啊。”
听到这些男生们都抗拒不了的话题，他终于是笑了，就像动漫里那些特殊的角色，这一刻他也特殊，完美深刻了他上少爷的称呼。
在她眼里——他永远高高在上，纤尘不染。
就好像除了父亲外，这世界上只分了两种人，一种名叫“旁人”，一种名为“沈淮”，是那高高在上的上少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