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阳光的炽热。

隔日。

白染来到教室。

她个子很小，位置安在了前排。

走到座位，她眼睫稍稍皱了下，盯着漆黑的橡胶地板，椅子不知被谁拿了去。

她抬头往四周扫了眼，人泱泱的教室里瞧不见她椅子的半点影。

她收回眼，把书包放在桌上，抬脚往外走。

来到后排，白染睨见一张被脚印踩满的四角椅，正斜着靠在后门。

白染走过去，发现上面除了满脚的尖灰，还有些杂乱无章的污语，不过对这事，她已经见怪不怪，也没觉得有什么。

她弯下身，捡起椅子，想去厕所简单冲洗下。

白染抓着椅子两边，准备出门时，蓦然椅子又被人一脚踩了下去。

力道很重。

白染左手也被椅子旁的一块倒刺，划了条很深的口子，鲜红的血不断从伤口涌出，飞速下坠，砸落声寂寥而又悲鸣。

“昨天我给你的书呢？不准备还么？蓝眼妹。”语气是昨天用书砸她的那人。

见白染没说话，王石补充了句:“你他妈是哑巴？我书你给我拿哪去了？”

白染盯着那条红通通的伤口，她没觉得疼，只觉得这样的自己真让人讨厌，语气随着变得硬气:“你的作业我没拿。”

“我他妈分明给你了，你说没拿？”王石语气牛逼哄哄地，像随时会上前扇她巴掌的样子。

动静声不小。

刚还热闹非凡的教室，在顷刻间变得鸦雀无声。

目光如炬般纷纷投给了白染，似是无数条光线般散成不同的颜色，有同情，有鄙视，也有生厌。

白染没抬眼，低着脑袋说:“那是你强行塞给我的，我没义务帮你保管吧。”

王石晒笑了声，指着白染鼻子道:“行，我自己去翻。”

他把手收回，走出了白染的视线。

白染迟迟没有说话。

江淮翻动书本的手指，忽地停定，他眼睫扇动了下,瞥向白染，似是在等她有什么举动。

片刻后，白染仍背对着他。

江淮也收了眼，起身往前走。

来到王石边上，他毫不犹豫地踹了脚，而后垂眼看着他。漆黑如墨的眸子里透着股狠劲，语气淡如雨漠:“整天欺负个女孩儿，很有意思？”

“她是你谁啊，他妈这么护着她？”王石磨磨蹭蹭的从地上爬起，“老子书在她这，不能拿回来？”

“你是谁老子？”江淮又往他身上踹了脚，“你这废人，用得上书这东西？”

“你等着。”撂下这话，王石麻溜溜想跑出教室。

江淮没给他这机会，上前扯住了他的领子，语气懒洋洋地:“欺负了就想走，有这么好的事？”

“那你想干什么。”王石哆嗦道。

“道歉，”江淮耷拉着眼皮，给人种赤裸裸地威迫感，“用得着我教你？”

“那……那你也欺负我了，”王石胡乱道，“你不应该先给我道歉么？”

江淮哂笑了声:“你说什么？”

王石在对上他眉目的时候，却又怂了:“不用了，我这……”

江淮懒得听，用了点力扯着他的衣领，往后门走。

走到距离白染三米的地方，能隐约听见她的抽泣声，像是在忍着眼泪，却又不争气的往下掉。

地上是泪与血混合出的淡红色。

江淮扯着王石，语气略带凝重:“你弄的？”

“下……下次不敢了，”王石畏畏缩缩地三指向天，“我保证。”

“要你妈的保证，”江淮爆了粗口，“下次再让我碰见这事，连本带利,我会跟你慢慢算的。放心我也保证不会觉得麻烦。”

“是是，懂了哥。”王石点头哈腰道。

江淮用力把他往前甩。

而后，走向了人堆。随意问了个女生:“有纸么？”

女生恍惚了下，忙从衣口里翻出纸来，回道:“有的，给你。”

江淮道了声谢。

来到白染旁边，她仍然低着脑袋。

江淮下意识地瞥向王石。

王石肚皮一凉，踉跄地往后退了两步:“我道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