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乖，乖，宝宝乖，睡觉觉，宝宝乖，睡觉觉。”荆凤抱着两岁半的小女儿在睡房里来回的走动。晚上九点半了，她的小女儿萱萱在妈妈的怀里还没有平息下来，时而哭闹几声，时而蹬腿，总之很不舒服，她不想她妈妈抱她。但是，荆凤因为母爱想抱着女儿睡觉，但是女儿似乎并不习惯在她妈妈的怀里睡觉。于是，她又哭闹起来。荆风有些烦躁了。桓风在客厅里看电视，听到女儿的哭闹，也有点生气，他走到睡房来看怎么回事。

“她在哭啥啊？她不睡吗？”桓风走到睡房门口问萱萱。

“她想要她婆婆抱呢，她在她婆婆那里睡习惯了。”萱萱这样说。萱萱的婆婆，桓风的母亲，自从老伴去世之后，她就极少回老家去了，她跟儿子住。她住在儿子这边。有了孙子之后，她主要负责照看孙子。这样，媳妇荆凤就可以继续上班，不用请保姆，也不用荆凤辞职在家照看小孩。现在，老婆婆正在洗手间洗澡，才离开几分钟的时间，主要是萱萱困了想睡，没有了婆婆抱她，她就开始哭闹了。

一些小孩有一种特性，他们很困的时候，但是又静不下来，又不能立即入睡，于是他们就哭闹，折腾大人。直到小孩自己哭闹得很累了，才会静静平息下来，在大人的怀里慢慢睡着。大人们通常称这种情况叫糟瞌睡，就是说小孩在想睡觉前要哭闹一阵。萱萱现在就是这样。荆凤因为常常上班，而且老婆婆自从老伴走了以后，心里的所有的痛苦和悲伤，全都依靠这个乖巧的孙女来慰藉她的心灵。她几乎二十四小时不离开这个孙女，不仅仅是溺爱，主要是也爱她。于是，萱萱习惯了并喜欢跟她婆婆在一起。因为她爸爸有时候很严格，她妈妈有时候也很严格。现在，她的婆婆在洗澡，而她要睡觉，她多想睡在婆婆的怀抱里。但是，婆婆不知道做什么去了，于是她就哭闹起来。尤其是听到她妈妈听到她哭闹而生气的呵斥她的时候，她就哭得更大声了。

在看电视的桓风有点生气。他被哭闹声吵得很烦。于是，他从客厅走到睡房，站在门口望望一个劲哭着的女儿和女儿他妈。他没有说话，他的表情和眼神表明了他处在气愤中。

“她在哭啥啊？一直在哭，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桓风有责怪的意思。

“她在糟瞌睡，要她婆婆抱。”荆凤说话也不温和。

“咳，婆婆在洗澡，马上就来了，不晓得哭啥。”桓风走过来，看看鼻涕和眼泪混在脸上的萱萱。萱萱根本就不看他，一个劲的蹬腿。

“拿来，我来。”桓风说。他从荆凤手里接过萱萱，要她睡觉。萱萱看到爸爸，更加不想要他抱了，更加大声的哭，把两只小手伸出来，要推开桓风。桓风气来了。

“不准哭，哭啥哭，睡觉。”桓风呵斥女儿。萱萱听到呵斥声，哭得更大声了。

“婆婆马上就来了，不要哭了，哎呀，一分钟都离开不了啊。拿来啊，把娃儿交给我，你去看你的电视。”荆凤抱怨起来。“她牛的很啦，这么小就这么不听话，这么牛脾气啊，跟你一样。”

桓风乌青着脸把女儿还给了荆凤，生气的走开了。荆凤继续在睡房里哄女儿，女儿声音小了一些。

婆婆早就听到孙女在哭，她知道怎么回事。她老了，行动都不怎么灵动了，但是她尽可能的快点洗完澡，穿好衣衫，去照顾小孙子。小孙在等着她呢。她忙完之后，赶紧就走到媳妇的睡房。

荆凤抱着女儿在睡房里轻轻的走动。她熄灭了大灯，只开着床头柜子灯，并且把灯罩压得很低，房间很黯。萱萱还没有完全入睡，眼睛半睁半闭。她真的困了，她被自己的哭闹折腾累了，她就要入睡了。但是，她听到婆婆问她妈妈“萱萱睡着了吗？”的说话声，立即就醒了，咿咿呀呀的喊了几声发音还不清楚的“婆婆，婆婆。”就要翻起身体，在昏黄的灯光中伸开两只小手要她婆婆抱。

婆婆立即接过孙女，回到自己的房间。

“你哭啥呢？萱萱，婆婆在洗澡呢，好好睡觉，不要哭了，睡了，我们萱萱乖。”婆婆抱着孙子进了她的房间，坐在床沿上，顺手把床上萱萱专用的小被子给她裹上。

小萱萱回到她习惯的熟悉的婆婆的温暖的怀抱，立即就安静了。她眼睛半睁半闭，一只小手轻轻的抚摸着婆婆的衣领，不到一分钟，她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