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今年的这个春节要比往几年来得晚一些，竟然晚了一个月。按照西历，除夕是二月十八日，而往前几年是一月十四五日。这恰恰让桓风希望在春节前完成房屋装修并在新房中过春节有了充足的时间。按照短胡子包工头的预计，他只需要一个月就可以完成装修，也就是说他能够在十二月底就可以完成装修。再预留一个月来添置家具和散发新房的甲醛等装修气味，那么在春节前一周搬入新房，那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那样，就可以接父母来广州过年了。桓风心里这样计划的，并对自己的计划感到高兴。

因为每天上班很早，下班也很晚（主要是他常常加班工作，觉得回到那个小出租屋，一个人无外乎开电视，也没什么意思），桓风在一周之内几乎没有时间去检查他的房屋装修的进展，检查各种风格和布局是否完全符合他的要求，主要是检查厨房和洗手间这两处动工比较多的地方是否满意。

桓风的母亲反复提说他们有时间可以来帮助他看装修，说房子装修要人看住才好，不然装修工要么偷工减料，要么做工敷衍，但是，桓风还是拒绝了母亲的要求（父亲对这件事无所谓）。他说自己能够处理。拒绝父母的理由倒不是他不想让年老的父母来帮助，而是他找不到地方让父母住。如果让父母过来帮他看装修，他还得去租一套房子让父母来住，这不仅额外花钱，而且也实在没有必要。母亲觉得儿子说的也是道理，主要是老头子并不积极支持他的想法，于是也就不再提了。只是隔三差五的要打电话来问他装修的情况。

桓风给自己设定了一个监督房屋工程质量的时间表，那就是每周三晚上下班后去新房检查装修情况，每周六和周日其中一天在去房屋装修那里检查。如果房屋里需要走电线，在墙上挖孔，水管如何走等小变动，用哪种石膏雕花等等这些小变动，就依包工头自行决定，桓风去检查的时候看看是否合适，如果没有什么大碍也就认可了。至于要在装修期间就要购买并立即安装的在报价外要新产生费用的用品，诸如要灶台石板，炉灶，抽烟机，抽风机，洗手盆，挂壁镜，马桶，油漆，热水器，各种水龙头，洗菜盆，壁灯，客厅吊灯，睡房灯等，桓风则和短胡子约定在周六碰头商量，或者根据包工头的建议和介绍去购买那些需要的用品。

短胡子包工头告诉桓风周六和周日是不装修的。据他说根据市区的相关规定，在周末是不允许装修。理由是装修产生各种声响会影响小区邻居的休息。桓风对此规定感到奇怪和惊讶，他无所谓的笑笑，只是觉得竟然还有这样的规定。所以，大部分周六，如果有事情商量，桓风就和包工头在新房里就各种需要的改动和已经改动的情况，一一确定和检查。有时候，包工头乐意并欣然同和桓风去各种装修材料城购买各种需要的装修材料，或者去各种家具城购买各类家居用品。包工头之所以乐意陪同，在桓风看来，第一这是包工头应该提供的这些额外帮助，第二是包工提供的建议应该很专业并且桓风都觉得满意，第三是桓风觉得包工头周六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做，也愿意跟着桓风一起跑来跑去（桓风这样认为）。尽管包工头已经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有了自己租居的家，主要是大多数时候，无论是在新房里商谈好装修的时候后，或者是在装修城购买完装修用品后，正好就是中午午饭的时间，于是常常是桓风邀请包工头一起吃午饭，包工头感到费用满意。午饭通常都要点三四个菜，并且一起喝三四支啤酒。两人有说有笑，都感到满意，饭后就散伙，各办其事。包工头是个烟瘾很大的人，于是有时候，桓风额外买一盒烟送给他吃。包工露出一口黄牙，高兴的直笑。显然，他非常乐意承包这样业主的工程。

但是有一点桓风心里感到不快，那就是这个包工头在口头上向桓风称他有几个工人帮他干活，实际上，只有两个工人在帮他干活。周三去看房子的时候，自然很晚，大多是晚上八点过才到新房那里。桓风是看不到干活的工人，打开搁在地上的电灯泡，只看到房间到处都是乱七八糟的装修材料和装修工具，门自然也是没有上锁的。如果没有和包工头有什么商量约定的时候，桓风有几次在周六或者周日碰到有一个工人在房价里干活。一般是不会发出声响的工作，诸如刷墙，铺阳台地板砖，安装厕所的墙砖等活。从这个口里一直咀嚼着一颗橄榄的典型的农民工口里得知，他是从短胡子包工头手里承包了这个房屋装修中的一部分活。也就是说，短胡子包工揽到活后，一部分自己不愿干的活转手又承包给了另外的人。起初，短胡子在桓风面前信誓旦旦的说他要亲自监督和做主要的装修工程，一部分工程由他的工人来做，并保证质量。实际上，他只把电工留给自己（电工的人工费很高，他就自己做。），其他工程都转包给了下一级装修工，自己赚了差价。这让桓风感动不满意。但是，看着一天天新的房屋渐渐展现在眼前，桓风也就不再深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