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西园太夫人
第136章西园太夫人明雨见大小姐竟然如此调笑自己，禁不住嘟起嘴吧来，娇嗔道：“大小姐这话可当真是嘲弄奴婢了！”
“哈哈，”玉温珏拉着明雨的手，道：“是了，方才的话是我戏说。”
紫阳拿过来披风递给明雨，道：“今日天气看起来虽好，可风到底是凉了，你个小丫头可不要只是想着自己玩闹！”
明雨接过披风，原本还想再与紫阳玩闹几句，话到嘴边却是生生忍住，道：“有劳紫阳姐姐，以后这样的小事，明雨自会注意。”
紫阳温和一笑，目送她二人出了门。
玉温珏自从苍松阁回来之后，便被乱七八糟的杂事缠身，竟然一直没有时间去探望老祖宗，此刻恪弟弟的事已经解决，与她说一声也是好的，免得她再担心。
自上次西园走火之后，太夫人与她都搬了出来，西园如今修葺完好，她因为恪弟弟一事没有搬回去，太夫人却已经又住回了西园。
自钟翠居走出来朝西园而来，一路上竟然越发荒凉。
西园之前虽然就鲜少有人造访，可到底也算是前朝遗迹，草木葱郁、瓦舍琉璃、金碧辉煌，可那一场大火之后，西园仿佛也被夺去了生气一般，虽然修缮好了，可总让人觉得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一股衰败之气。
空气中的焦土味道仍旧浓郁，玉温珏的心猛的颤抖了几分，不自觉的想起了那个她险些丧命的夜晚。
若是莹夫人的账目上查出来什么蹊跷之处却不足以让父亲大人相信，那她保存起来的火折子，就要有用武之地了。
明雨第一次来西园，对这里自然是好奇异常，叽叽喳喳的问了一路，玉温珏止不住又提醒了她一句，道：“待会儿若是见了太夫人的面，你可不能再如此胡说！”
“是，奴婢知晓！”明雨急忙闭上了嘴，可一会儿却又忍不住开始问起来。
源儿此刻正在院中晾晒被褥，远远的听到人声，便停下了手中的棒槌，见是玉温珏过来，急忙行了个礼，高声道：“大小姐！”
屋内的绿意听道声音，飞一般的扑了出来，确认面前的人是大小姐无误，竟然泪眼盈盈的普通跪倒在玉温珏面前，道：“大小姐，您没事这可真是太好了……”
玉温珏鼻子也是一酸，急忙搀扶起她来。
昔日绿意因为莫愁之死受了惊吓，玉温珏不得已将绿意差遣到了别处，可是听闻自己被关到苍松阁的时候，是她哭着求老祖宗去救自己，这个性子烈又倔强的奴婢，当真是让人心疼。
“好了好了，”源儿急忙解围，道：“绿意你这丫头，大小姐没有来的时候你每日念叨，大小姐来了你却又忙着哭了。快些擦干眼泪，若是一会儿让太夫人见到了，指不定要惹出来什么样的事！”
“是是，”绿意急忙擦干净自己的眼泪，道：“是奴婢过于激动了！大小姐，您这边来！”
明雨自然也知晓绿意之前是伺候大小姐的人，见她这样忠心事主，心中自然也是感奋，十分恭敬的行了个礼。
玉温珏却是听出来了源儿方才话里别的意思，问道：“听源儿姐姐方才的意思，老祖宗这几日是身子不好么？可有让太医来瞧过？”
“大小姐见了就知道了，”源儿止不住叹了口气，欲言又止道。
玉温珏心内一沉，跟着绿意甫一进了门，便闻到了刺鼻的烟味。屋内仍旧是如同之前一样，四面窗子盖着厚厚的苫布，丝毫不透风通气，虽然外面是艳阳晴天，可是在这屋里看起来却仿佛是阴翳雨天一般。
更让人作呕的是，这其中竟然还混杂着各种骚气的味道，像是这人吃喝拉撒都在这屋内一般。
源儿低声道：“太夫人如今身子大不如前，一点风儿都招不得，奴婢这也是毫无办法，大小姐担待了。”
玉温珏点了点头，忍着作呕的感觉，上前才看到了半躺在床上吞云吐雾的老祖宗。
“老祖宗！”玉温珏轻轻唤了一声。
老祖宗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声音一般，仍旧抽着烟，咂着嘴。
“大小姐，您大些声音吧，太夫人的耳朵这几日有几分不好。”源儿止不住提醒道。
“老祖宗！”玉温珏伸手拉住她那干瘪的手掌，一时间竟然有几分泪意，禁不住又呼唤了一声：“老祖宗！”
太夫人这才回过神来一般，浑浊的目光盯着玉温珏看了许久，这才老泪纵横的道：“温珏孩儿，可是你回来了？”
玉温珏这才发现，太夫人的眼睛竟然也是不大中用了，眼白浑浊，血丝密布。
“是，是温珏回来了。温珏此刻才来跟老祖宗请安，当真是不孝，还望老祖宗责罚！”玉温珏哽咽道。
“哪里，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便好，”太夫人将烟枪放在床边，星星之火就如此掉落在地上，直把那地毯烫了一片斑秃出来。
“人老了啊，总是有各种各样的毛病，昔日老祖宗我在沙场上的时候，也不觉得这身子骨有这般不中用，今日才知晓，人不服老不行啊……”老祖宗这话，似是叹息又似是追忆，闻之令人伤感不已。
玉温珏见她说话已经有几分糊涂，自然也就不想再说些悲伤话题为她徒增烦恼，宽慰道：“老祖宗您这是哪里的话？您身子骨正好着呢。过几日，温瑶妹妹就要风光出嫁了，到时候，还得需要您去镇场子呢。”
“妹妹？”太夫人浑浊的掩住转了几转，而后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些肮脏的人结婚，老身才不去，免得心中不痛快，看了也觉得脏眼睛。”
玉温珏听了这话只觉得哭笑不得，此刻才明白这老小孩是什么意思，太夫人如此说话，当真如同一个七八岁孩童一般。
“温珏，你可知道宁则去哪里了？那****来找我，说他有法子去救你，怎的你出来了，他倒是没有与你一起过来？”太夫人忽然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