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凯旋

时间转眼到了大军凯旋这一日。

当破晓的第一缕晨光照耀在大地上，满朝文武大臣林立在祭天台下，庄严肃穆。

自承天门至帝都城外十里，全城百姓迎着晨光，陆陆续续出现在夹道两边，翘首盼望着回朝的大军。

这时节立春已经过了，然晨起的风还带着刺骨的寒意，却丝毫不影响百姓们对亲人殷切的期盼。

他们中有许多亲人已经永远留在了博野的旷野上，但他们的英魂会一直铭记在人们心中，史书上会永远记载着他们护卫国土的英勇身姿！

倾颜着绛紫朝服随皇帝一同在承天门外迎接大军入城。

远远地，地平线上忽然出现一枚迎风狂舞的旗帜，黑底云纹的旄（mao，二声）旆（pei，四声）大旗猎猎作响！

凯乐高奏，归来的将士们在乐声中铿锵走来。

流云扶着翊王灵柩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墨羽卫手持引魂幡护卫在两侧，全军缟素！

夹道两旁的百姓不约而同俯身跪地，连绵不绝的高呼纷纷响起：“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翊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声震寰宇！

倾颜望着由远及近而来的灵柩，偏头看向人群中的墨尊玦。

他十二岁在战场上救了正德帝步入朝堂，迄今已有一轮之久，如今他亲手结束了这十二年付出的一切，盖棺定论，再也不能反悔了……

墨尊玦漠然地看着灵柩从自己身前走过，深邃的眼底浮现出翊王所有的过往，心中无波无澜。

他以为自己内心会挣扎，然亲眼看着“自己”死不旋踵之后，他却意外地平静。

“翊王”是由他对先帝、对雪凉皇族的仇恨诞生的，如今他已放下这一切，“翊王”没有必要再活在这人世间，比起仇恨，他还有更重要的事。

墨尊玦转过头看向倾颜，恰好撞进她担忧地双眸里。

墨尊玦勾唇，笑得一脸轻松自在，倾颜莞尔，终于放下心来。

流云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流云参见陛下！”

皇帝面色沉痛地走上前扶起他，郑重道：“爱卿临危受命不负翊王重托，辛苦了！”

流云垂首道：“流云在王爷麾下效命却亲眼看着王爷战死沙场，实是惭愧，请陛下降罪！”

皇帝同样痛心疾首：“翊王是我雪凉战神，为我朝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朕甚是痛惜，苍岚阴险狡诈使诡计害死王爷，朕必不与他善罢甘休！”

不论皇帝真心如何，在文武百官和天下子民面前，他都要表现得分外沉痛。

流云对身后的墨羽卫招手，启禀道：“陛下，王爷临终前有一心愿未了，请陛下成全！”

“什么心愿？朕无不应允！”皇帝表现得十分慷慨。

流云看一眼皇帝身侧的倾颜，接过墨羽卫呈上的东西，朗声道：“王爷临终前命在下将‘朔宇剑’带回来交给蕙和郡主，王爷说，他生不能看着郡主出嫁，死后就让朔宇剑代他守护郡主！”说着，将宝剑呈到倾颜面前。

承天门前哗声一片！

朔宇剑是翊王的随身兵器，是翊王身份的象征！王爷临终前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蕙和郡主保管，其用意不言而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