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白石村
正要发声询问，突然几支粗大的冷箭嗖嗖射过来，力道大得足以将树干击穿。左小孽吃了一惊，忙飞身一纵，跳到旁边的一个大树上。低头一看，早已不见任何人影。左小孽心中郁闷，暗道：“初来乍到，与人无冤无仇，却被人突施冷箭。这是怎么回事？” 等了半天再不见有人射箭，左小孽判断射箭之人应该就在这四周埋伏着，便高声喊道：“各位朋友，小弟只是前往白虎堂报到的仙童，途径此地，只想问个道路，并无恶意。还请各位不要紧张。”
半天却没有回复，左小孽有些心急了。心说：“我还是换个地方，另找个人问吧。看来这些人不会因为自己几句话就放松警惕。”
正要走人，忽然传来小孩的叫声，道：“我看这哥哥不像云间村的那些坏人。”
“咦？”左小孽微微一愣，没想到还有小孩在附近，便停下动作，竖起耳朵倾听起来。
过了一会儿，只听一个大汉喊道：“你真不是云间村的人？”
“呵呵，在下真是途径此地。”左小孽无奈道：“我刚才说过了我只是去白虎堂报到的仙童，至于什么云间村，压根没有听说过。各位不要认错人了。”
沉默了一会，大汉道：“你要真不是，那你就跳下树来，我们保证不伤害你。”
左小孽苦笑一声，从树上跃下来。心道：“就凭你们几个凡人，恐怕还伤不了我。”刚落地就冲出几个农夫样的大汉手持钢刀将他围住。左小孽有些好笑，举起双手朗声问道：“你们谁是领头的？我有话要问。”
从不远外的一个树洞中，跃出一个男子，年纪看起来差不多五十岁上下，双目炯炯有神，生得虎背熊腰，走起来精神抖擞，抱拳道：“在下张九熊，不知小兄弟来这里做什么？”
左小孽笑道：“张大哥，我是前往白虎堂报到的仙童，本来要去白石山，但好像有些迷路。所以才来到这里。”
张九熊听完有些惊喜，道：“你当真是白虎堂的弟子？”
“这还有假吗？不过我只是新晋弟子，还没有正式报到。”左小孽诚恳笑道。
张九熊忽然客气道：“原来是白虎堂的仙人，我们是白虎境天的药农和猎户，常常与白虎堂的仙人打交道。咱们也算有些交集，小兄弟若不着急赶路，便前往我们的据点饮几杯酒如何？”
“这个……”没想到白虎境天的群众这么热情，左小孽有些犹豫。
张九熊笑道：“看模样小兄弟应该赶了极远的路，此地距离白石山已然不远，小兄弟不妨坐下来喝杯茶再赶路不迟。”
“嗯，好吧。”显然这位张大哥有话要说，左小孽有事相求，只好点头答应。
跟随张九熊走没多远，出现一个山洞，洞中排放着一张简陋的大石桌，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正一本正经地坐在石桌旁喝水。见有人来，好奇地盯着左小孽不放。张九熊喝道：“一边喝去，别在这坐着碍眼。”小孩撅撅嘴不高兴地捧着木杯走到一边石头上坐着。
左小孽抿嘴一笑，他判断正是这小孩说他不是坏人。张九熊邀左小孽一同坐下，解释道：“这是我侄儿。村里孩子不懂规矩，小兄弟不要见怪。”
“呵呵，无妨。”左小孽望了那小孩一眼，见他一双大眼水汪汪颇有灵气，貌似竟有些仙根。想到他刚才说自己是不是云间村的人，便笑问道：“刚才听他说什么云间村，还有各位似乎对陌生人有些提防，不知这是为何？”
“这说来话长。”张九熊叹息道：“我们村叫白石村，虽然祖上也是修仙之人，但到这几代早已没落。如今以采摘仙药为生。与云间村原本相安无事，但他们村仗着出了位仙人，便总是偷偷到我们村的地盘上采药。因此双方有几次冲突，便结下了仇。”
“哦，原来这样。”左小孽眼珠子一转，顿时猜出他的意思。原来邻村仗势欺人，抢夺资源。这种事左小孽在敬阳山时也听说过。便笑问道：“仗势欺人自然是不对的，张大哥找我来，可是让我帮你们主持公道？”
“这倒不是。”不料，张九熊却摇头道：“邻里纠纷倒还是小事。我找小兄弟来是为了我这可怜的小侄子着想。”
“哦？”左小孽惊奇地看了旁边的小孩一眼，并未看出什么异样，道：“大哥，有话不妨直说。”
张九熊叹息了一声，看了看喝水的小孩，怜惜道：“我这侄子，一出生母亲便死了。是我与兄弟张九鱼共同将他一手带上。他本还有个大哥叫张泰，几年前为了拜师修仙离家出走，一去不复回。我兄弟为了寻找大儿子，三年也离开家。可到现在也没有回音。我听说最近几年白虎堂在到处抓壮丁，因此推测他可能被困在白虎堂什么地方了。所以恳求小兄弟方便的话能帮我找找他的下落。否则等我死后，这小孩就是孤儿了。”说罢，张九熊眼眶湿润起来。
左小孽对白虎堂本没有好印象，听说白虎堂竟然连凡人都欺负，顿时义愤填膺，问道：“这可是真的？”
“老夫岂敢骗人。只是我们这些凡人，进不去白虎堂的势力范围，因此并不能求证。不过，村里过去常有人被白虎堂抓去做药奴。”张九熊道。
左小孽心念纷飞。修仙门派向来看不起凡人，但像白虎堂这样明目张胆乱抓人的还真是头一次听说。左小孽当即道：“张大哥不必忧心。待我进入白虎堂后，一定小心查问，若遇到小孩的父亲，肯定想办法让他回来。”
张九熊感激地看着左小孽，激动道：“若真是这样，小兄弟便是我张家的大恩人。”说罢，招呼那小孩过来，道：“然儿，还不快给这位仙人磕头！”
那小孩懵懵懂懂，竟然真要给左小孽磕头。左小孽赶忙将其拦住，笑道：“区区小事而已，张大哥不要这般，在下可消受不起。只是眼下最要紧的是前往白石山，不知张大哥可知道去路？”
“差点把这事忘了，老夫糊涂。”张九熊擦了两把眼泪，道：“我们村叫白石村，便是过去从白石山迁移过来的。这白石山如今被白虎堂占据，据此也就百十里路，小兄弟继续往南走，翻过一座山便能见到。”
看来自己没有走错方向，左小孽颇为高兴，起身道：“多谢张大哥指点。张大哥委托的事，在下一定记在心中。咱们后会有期。”
左小孽御空而行，很快见到一片村子，料想应该便是白石村。听完张九熊的话，左小孽更加认定白虎堂内部十分混乱，但又感到不解，白虎堂为啥要抓凡人做事，难怪门派中缺弟子吗？
带着满心疑窦，左小孽向南飞行了一个时辰，果见一座高山横卧在面前。翻过高山，忽然一道白光射过来，十分耀眼，左小孽眯起眼，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块巨大的天然白石，光滑如镜，上面三个朱红的大字写道：“白石山”。
逆光而行，不多会儿，左小孽便见到一撮人马就等在白石山下。见左小孽朝这边飞来，有人叫道：“又来一人。”
左小孽轻轻落在山脚下，只见周边人都用惊奇地目光看着他。左小孽大为窘迫，抱拳笑道：“各位也是来白虎堂报到的弟子吗？”
“嘻嘻……”这些人却不答话，而是用不怀好意地眼神盯着他看。
左小孽心中一冽，只见聚在这里的人可真是各色人等。其中大多数衣装破损，一脸菜色，不少人他年纪要大得多，而手里的兵器也是五花八门，看起来根本不是正规门派出身，应该是混迹江湖的散修。
散修的名声向来不好，虽然也是修仙之人，但却鱼龙混杂，有时为了抢夺宝贝，杀人放火也在所不惜。左小孽皱眉，心道：“白虎堂怎么净招收这样的弟子？”
“小子，你这是什么表情，是不是看不起我们散仙？”忽然靠在石壁上的一人语气不善，道。与此同时，众人看左小孽的眼神便冷漠起来。
“呃……”左小孽顿时无语，他早就听说散仙不好惹，但没想到自己只是腹诽了一下，这些人便激动起来，赶忙解释道：“哈哈，在下怎么会看不起各位呢？只是看诸位英姿勃发，没想到竟聚在此地，实在难能可贵！呵呵。”
“哼！算你识相！”那人冷哼一声，道。
左小孽不想惹是生非，便找个人没人的地方坐下来歇息。就听那几个散修说道：“听说了吗？金鼎城竟然把白虎仙印丢了。这可好，一下子就得罪了剑谷的张洞天，咱们这时候加入药谷，那可有点麻烦了。”
“剑谷，药谷？”左小孽心中一凛，回忆起那个邋遢老头说的话。忍不住仰头问道：“请问几位，药谷和剑谷是怎么回事？”
“你还不知道？看来还真是个小白痴。”有人惊异道：“不妨告诉你，白虎堂只有药谷是仙盟管辖，咱们加入仙盟就是加入药谷。懂了不？”
左小孽摇摇头，还是有点不明白，茫然道：“白虎堂不是属于仙盟吗？怎么还分药谷，剑谷？”
“都在吵吵啥呢？”那人刚要回答，突然头顶上忽然响起一声爆喝：“你们当这是什么地方？瞎议论什么？不想来的，趁早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