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你跑不了
钱伯均露出真面目，身形陡然高大了许多，一张脸不怒自威，盯着程不破一指喝道：“今日就让你尝尝老夫的厉害！” “当真怕了你不成？”程不破大喝一声，海量真气从身躯中倾斜出来，四周的空气为之一振，这座万丹楼都被震动的咯吱作响。程不破足尖一点，身形如一枚重锤般朝钱伯均射了过去，拍出右掌，喝道：“排山神掌！”
“哼！”钱伯均如天神下凡，口鼻之中亦有玄气流淌，冷哼一声，推出一掌，巨大的手印泛起一抹金光，冷酷道：“金刚手！”
虚影过空，空气都跟着震荡，还未相遇，整座大楼早已颤抖不已。只听轰隆一声雷鸣巨响，两只掌印紧紧贴在一起，泛起惊天的波澜。万丹楼地面的木板跟着片片粉碎，碰撞产生的气浪将四周的窗子全部洞穿。
“小心！”左小孽被巨大的涟漪波及，犹如被重锤击胸，顿时气血翻滚。齐山和鲁一就更惨，若不是左小孽将其拉住，身形都要撞飞出去。
哗啦啦，左小孽猛然听到头顶上有动静，仰头一看，万丹楼竟然在这股掌力面前如纸糊的一般，冲击波洞穿三楼，生生在楼顶上撕出一道大裂缝。那些朽木残垣失去支撑，眼看着就要倒塌下来。
“快走！”左小孽吃了一惊，一把抓起惊骇的齐鲁两人，几步跃到空中，从缺口处飘然而出。
显然，程不破和钱伯均两人单凭一掌难分秋色，于是这两人随后也跃了出来，驻足虚空，对峙起来。
“杀呀！”刚跳出来，就听到碧火城内喊打喊杀声四起。
左小孽四下眺望，只见整座碧火城已经完全乱作一团，程不破下属的帮派已经和钱伯均、杜子金的手下战在一处。身下的巷子里，到处是挥舞刀剑的人群，血迹遍地都是，恍如置身人间地狱。而将视线转回眼前，不远处的程不破和钱伯均再度开打，每一次碰撞都像两座山岳相遇，以他目前的修为根本插不上手。
“左师兄，咱们趁现在就走吧！”齐山神色闪过一丝慌乱，建议道。
“再等等！”左小孽虽沉着气，眼神却略显空洞，应道。
“不能再等了。”鲁一有点焦躁，劝道：“这座城已经变成了屠宰场，咱们再待在这里保不齐会受波及。”
“哎，这我岂能不知？”左小孽叹息一声，随机吐露真心，苦闷道：“只是我们的一万仙晶已经给了程不破，现在丹药还没见到影子，就这么走了，咱们就是竹篓打水一场空。”
“呃……”齐山微微一愣，劝解道：“这时候那还管得了仙晶？身家性命第一啊！”
左小孽没有回应，内心再做激烈的思想斗争。这些道理他岂能不知，但那一万仙晶可是他辛辛苦苦积攒了两年才得到的。若是购买丹药救了朋友，这就罢了。平白无故地丢在这里，他实在有些舍不得。
“小兄弟，你只需助老夫将程不破等人赶尽杀绝，丹药的事就包在老夫身上，如何？”钱伯均一面与程不破颤抖，竟还能分出心来引诱左小孽。
左小孽默默看了一眼，却并未回应。这个钱伯均实在狡猾得很，自己已经被利用了一次，岂能被利用两次？更何况他已打定主意，不再插手散修间的事，以免引火烧身。
“我若输了，你根本拿不到丹药！”程不破拍出几掌，将钱伯均的攻势打退，道：“你还是过来帮我，结束后丹药给你打折！”
左小孽看了此刻身躯被罡气包裹的程不破一眼，心道：“此人心狠手辣，若是他赢了，说不定会记恨我救下陆玉的事，因此也不可靠。”忽然，他往下一瞥眼，只见那个余医师竟然还驻足在房顶之上焦急地观察着战事。
“走！咱们下去找个知情人问问！”左小孽身子一纵，从虚空落到房顶上，站在余医师不远处，质问道：“余医师，我们支付了你们一万仙晶，这丹药是否也应该及时兑现啊？”
“没空管你们这些屁事！”余医师听到问话，连看都懒得看，只一味盯着虚空的战斗，道：“若不是掌柜的仁慈，你们早已曝尸荒野，这时候还不滚蛋，捣什么乱？”
“呦呵？”左小孽被人利用早已憋了一肚子火，一下将贯虹剑握在手中，在火玄气的激发下发出异样光芒，指着余医师喝道：“你想赖账是不是？上面那个程胖子在下对付不了，但除掉你可有点把握！”
“桀桀……”余医师忽然发出两声怪笑，将头转了过来，冷笑道：“小子，你若跟对老夫动手，保证你无法活着离开碧火城，你信不信？”
嗤！左小孽一道剑芒便射了过去，火玄剑气在虚空划过，将空气都蒸腾起来，炽热无比。那个余医师躲闪不及，左臂被划出一条乌黑的伤口，鲜血还未流出来，便被剑气烘干。
“臭小子，你真敢对老夫动手！”余医师这下才慌了阵脚，忙对身后的几个汉子道：“来人，将他们三个给我擒住！”
“是！”这几人早已守候在旁，一听命令，立即朝左小孽干净利落地扑杀过来。这些人明知不是左小孽的对手，却还如此果敢，可见其称得上是称职杀手。
左小孽冷哼一声，凝视着约过来的几人，对齐山鲁一，道：“你们别动手，这里由我解决。”话音一落，左小孽狂踩炫步，不退反进，极为迅猛地杀到这几人阵中，身形如灵猫捕鼠，自信多变，几乎招招见血，只几个来回，便将这几人刺成重伤，一步欺到余医师面前，冷喝道：“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啊……”余医师明显低估了左小孽的厉害，望着挺在他胸前一寸所有的剑芒，顿时惊慌道：“你这是干什么？咱们不是说过了吗？现在清虚丹没有存货，需要过几天才有。”
“鬼话，你们万丹楼这么大，难道就没有存货？”左小孽厉声质问道：“你欺骗我是三岁小孩是不是？”
“不是，不是……”余医师额头冒出冷汗，忙解释道：“怎么会呢？确实是没有丹药，你来的突然，我们怎么会有准备，再说这段时间，进货的通道被杜子金破坏不少，货源一向很紧张。”
左小孽发现对方是个老油条，脸不红心不跳，单凭言语根本无法判断所言真假。
“仙丹没有，就让他把仙晶换回来！”齐山及时赶过来，出主意道：“咱们可是不久前才将一万仙晶给他的，若是没有记错就在他的纳戒里。”
“对。”左小孽眼前一亮，自己怎么把这个忘了，欣喜道：“余老头，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说的？丹药没有，仙晶总有吧？”
“有是有！”余医师苦了一张脸，狡猾道：“可是你既然将仙晶付了，这仙晶就跟你没关系了。老夫不能再还给你，否则就得自己垫付，你懂吗？这是我们这里的规矩！”
“少废话，你们这些杀人不眨眼的散修还讲什么规矩！”左小孽怒不可遏，高声喝道：“你到底拿不拿？不拿我自己来！”说着，真要亲自动手将余医师的纳戒抢过来。
“好，好，好。你们不好惹，我自己来！”余医师赶紧妥协，低头伸手朝纳戒抹去。
左小孽情不自禁地也跟着低头一看，手中的仙剑便随之松懈了几分。就在这时，余医师的手中突然多出一枚黑色药丸，屈指一弹，对准左小孽的腹部射来。
双方距离极近，左小孽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赶忙躬身往后一退，与此同时，挥出左手将药丸一把挡住！
扑！不知名的药丸碰到左小孽的火玄气，突然爆裂开来，腾起一阵黑烟，将他全身都笼罩起来。
“好臭啊！”黑烟臭不可闻，对他的眼鼻都产生严重的刺激作用。左小孽眉头一皱，赶忙将气息闭合，足尖一点从烟雾中撤出。
“左师兄，你没事吧？”齐山和鲁一站得距离遥远，虽然也被熏得恶心，但不像左小孽这般严重。
左小孽运了运气，大口吞吐了几口新鲜空气，并未发现什么异样，道：“还好，这丹药除了臭以外，似乎没什么毒。”转眼只见余医师早已不见了踪影，左小孽气愤不已道：“可恶，让他跑了。咱们追！”
余医师擅长炼丹疗伤，因此修为虽与左小孽相差无几，但论起战斗力来却不能相提并论。左小孽自信速度极高，灵觉很强。要寻到余医师应该不是难事，随即带上齐鲁二人跃上虚空，在碧火城鸟瞰起来。
果然，很快就见到余医师那仓皇的身影，穿梭在一条小巷子中，正不知所措地往碧火城西北部逃窜。左小孽冷哼一声，从虚空俯冲而下，喝道：“看你往哪里逃？”
“小心！”身后传来齐山的示警声。
左小孽扭头一看，有两人身形迅捷，手握长刀正向他扑杀过来。左侧那人喊道：“蝎子帮帮主谢东来在此，你是什么人！”右侧这人喝道：“什么人胆敢进入我雪狐门的地盘？”
“送死不用自报家门！”左小孽下决心将余医师擒住，便不再手下留情，身子在虚空一拧，避开两人的攻势。顺势挥出数道剑芒，这两人的修为在散修中不低，但跟左小孽比差的有点远，很快就中招跌落下去。
左小孽没空关心他们死活，紧随余医师进入一座荒废的城隍庙中。这里空空荡荡，极为安静，完全与世隔绝的模样。
“咦？老头跑哪去了？”左小孽散开神识，在这死气沉沉的庙中寻觅起来。这时，却有一道熟悉的身影隐隐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