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深谷救人
刚进村就听张然说他大伯出事了。左小孽顿时有些傻眼，一把抓着张然，问道：“慢慢说，出什么事了？” “他们让我在这里等你。”张然结结巴巴说道：“我大伯带人进山采药，……绳子断了，不少人都掉入深渊……，村里人都去救了……”
左小孽立马明白了大概，将张然背在背上，双足用力，跃上虚空，道：“然儿别慌，你跟我说，他们到底去哪里采药了？”
“就在那里！”张然头一次飞这么高，小脸吓得煞白，好歹他还记得救人，一指东北方向，道。
左小孽放眼放去，那一带已经靠近剑谷范围，他心中只能祈愿张九熊等人不要掉到剑谷的那些山峰中去，否则自己纵然能救出来，也会遇到不少麻烦。来不及细思，左小孽化作一片霞光向张然所指的方位飞去。
飞了片刻，附身向下张望，只见茫茫林海，山峰林立，沟壑纵横。左小孽纵然视力极佳，一时也难以辨别出下面哪里有人。忙转身问道：“然儿，你爹说没说他们具体在什么位置？”
却只见张然紧闭着双眼，双手死死抓住左小孽的衣领，不敢有丝毫动作。左小孽安慰笑道：“然儿，别怕。你睁开眼看看，这一带可有你们采药的林子？”
“小叔，我怕！”张然还是不敢开眼，咬着嘴唇，紧张道。
“没事的，你只看一眼就行。”左小孽很能理解张然的恐惧，他第一次御空也是被师父强行抓上去的，当时也是吓得半死。
张然终于鼓足勇气，深吸了一口气，勉强睁开一条缝，当真只看了一眼，便又赶紧闭上，叫道：“好像不是这里。”
左小孽四处张望了一番，暗道：“这些山峰看起来都差不多，到底是哪一座还真不好说。”当下决定在附近仔细搜索搜索。
“张大哥，你们在哪里？”左小孽一面飞，一面暗运玄气冲下方叫喊起来。喊声撞击在层层叠叠的险峻群峰中，不断回荡开来。
这一招很有效。过不多久，只见远处数座山峰中燃起一条条浓烟。左小孽喜道：“看来他们听到了我的叫声。”随即加速飞了过去，此时已是暮色沉沉，群峰环绕中的峡谷已经见不到多少日光。左小孽跃过几座高耸的山峰，见到一条深不见底的峡谷，对面山峰的山腰处，隐隐约约地映出点点火光。
左小孽喊道：“张大哥，是你们在对面吗？”
对面的人很兴奋，火光摇曳得更加激烈。左小孽大喜，缓缓向峡谷对面飞去。果见张九鱼等数十个村民挤在山腰处的一小块平地上。一见左小孽，赶忙冲了上来，欢喜喊道：“左仙人来了，我们有救了。”
“现在什么情况？”左小孽将张然放下，问道。
张九鱼凝重道：“我大哥至今下落不明。有人见到他是掉入这深不见底的天坑之中了，但如今天色已晚，我等凡人怎能下得去。”
“你们别急，这里就交给我。”左小孽见此地狭小，再多站了个人都显得困难，建议道：“此刻天快黑了。你们这么多人不必全留在这里，老人和孩子趁天还没黑透，先返回村中去。否则等会儿把人救上来，连个安放的空地都没有。”
“这……”众人交流了一下眼神，他们未必不认同左小孽的话，但是包括张九熊在内，一共有七八人坠下山崖，这些人有的是父亲，有的事兄弟，还有自己的亲生儿子。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让他们的亲人就此离开，谁也不愿意。
左小孽见他们迟疑，立马明白心意，妥协道：“这样吧，只留家属在这里，剩余的人现在就撤退。天色黑暗，千万别再出什么意外。”
众人听了他的话，这才纷纷赞同，道：“左兄弟说得对。这里的山路曲折，天黑了容易出事。只留下部分人在这里，其他人返回村子去安排伤药饮食。”
见众人肯离开。左小孽将张九鱼拉到一边，问道：“你确定他们掉到下面了？”
“嗯。”张九鱼郑重地点头，道：“我大哥他们几人见下方有一处仙草丰茂，所以这才壮着胆子下去的。据在上面拉绳的人说，几人下到一半，忽然吹起一阵旋风将他们几人卷了下去。”
“那就好。你等着，我这就下去。”只要确定了位置，左小孽就放心了，纵身一跃飘然而下。
正如张九鱼所言，下方的气流十分不稳，不时有阴风扑面。左小孽不敢大意，缓缓下沉了一刻钟，忽然一件白色的事物映入眼帘。左小孽凌空一点，便向旁边跃去，落在山崖上一处可容纳数人的凸出露台上。而所见的白色物体，乃是一捆草绳。
左小孽心中一喜，分析道：“看来他们正是从这里被风吹下去的。”附身下视，大喊道：“张大哥，你们还在吗？”
冷风扑面，不见丝毫动静。左小孽寻思道：“这么冷的地方，这么深的山崖，掉下去不死即伤。肯定是不能回答我了。”想到这里，左小孽将这捆草绳搭在肩上，沿着山崖纵身滑落。过不多久，果然见到一个人影背对着他挂在一根枯树上。
“咦？”左小孽赶忙飞过去，认出正是白石村村民之一，左小孽将其从树上摘下来，发现此人尚有气息，遂用绳索将此人绑在腰间。
接着又在附近捡到另外的三四人，各个头破血流，皆昏死过去。左小孽赶忙将这些人用绳索一一绑住，确定这附近再无他人后。左小孽脚踏着山崖上凸起来的山石，缓缓纵身而起，几步一个猛冲。终于将这些人拉出深谷。
“仙人回来了！”“我的儿啊！”“我弟啊！”“我夫啊！”……众人顿时哭喊成一片。
左小孽将这些人从绳子中解开，轻轻放在地上，叫道：“你们都先别哭，这些人可能还活着。赶紧升起火堆让他们暖和暖和。”
众人顿时醒悟，顿时收起哭声，手忙脚乱地忙活起来。张九鱼将带上来的人一一翻看，惊道：“左兄弟，应该还有人在下面。这里面没有我大哥。”
“没有？”左小孽神色凝重，道：“你别急，我这就下去寻找。”
说罢，取出一个酒坛，喝了几口酒。又重新深入峡谷中。再入峡谷感觉寒意更胜，浑身上下的毫毛根根竖了起来。左小孽不禁心道：“怎么会这么冷？”左小孽来不及细想，当路过小露台时，又仔细寻找了一番，再不见有任何踪影。左小孽继续下坠，忽然听到潺潺水声。不禁心惊道：“这下面还有水？”
果不其然，只见山壁上破开几条宽大的缝隙，有大量泉水中其中倾斜而出。左小孽心道：“若这里有水，那谷底肯定是一处水潭，说不定张大哥掉进了水里。”
左小孽不再犹豫，急忙下坠。扑通一声，果真踩到水面上。好在他有所准备，足尖一点便升了起来，隐约见水中有一条黑色巨石。左小孽轻踏水面几步便落在其上。
“这里有人吗？”左小孽大喊两声道。
“呜呜……”黑暗中还真有人回应。
左小孽循声望去，见到一人躺在水面上。左小孽将肩上绳子甩过去，将此人缠住勾了过来放在石背上，发现并不是张九熊。紧接着又在附近找到三人，竟然皆有生机，却依旧不见张九熊下落。
左小孽隐隐感到不妙，仰头一望，心道：“莫非不在谷地，而在半山腰？”现如今也来不及细细探寻，只得先将发现这几人，用绳子串起来，先拖里此地。
“左兄弟，我大哥寻到了吗？”张九鱼生起火堆，看见左小孽回来，赶紧冲上去寻找是否有他大哥的身影。
“这个……”将救上来的几人放下，左小孽犹豫道：“张大哥别着急，下面太黑，我等会儿再下去寻找。”此地已是哭声一片，有的人因受伤太重很快就没有了生机。左小孽听在耳里，心情格外沉重。
“没见到？”张九鱼一颗心如坠冰窟，喊道。
左小孽点点头，安慰道：“不过你放心，张大哥平日多饮仙酒，身体本就强韧。加之，下面是一处水潭。他可能被冲到别处去了。我下去一定能找到。”
“那就好，那就好。”张九鱼将信将疑，哆哆嗦嗦道。
左小孽放眼看去，自己第一次带上来的人受伤很重，有两个已经死去。而在水潭中发现的虽然也是奄奄一息，却都还活着。
时间紧急，纵然峡谷颇深，左小孽上下一趟确实损耗玄气，但见到张九鱼热忱的眼神。左小孽便再坐不住，起身道：“张大哥放心便是。我这次下去一定将老张大哥找到。”
这次下潜左小孽格外仔细。将速度保持得不快不慢，将张九熊可能在的地方全部寻找了一遍，不知不觉再次来到谷地的那块大黑石上。放眼望去，这谷地颇为宽广，不仅有一个深水潭，水边还生长着不少灌木。
“咦？”左小孽探手下去，发觉这谷地的水潭竟然还带着一丝温度，心中惊异道：“没想到这里是一处灵泉。”他在药谷山没少挑水，因此对灵泉颇为熟悉。灵泉自带温度，可以滋养生机，这就能解释为何在水中的人反而还活着。
“莫非老张大哥还活着，然后自己离开了水潭？”左小孽的脑海中忽然蹦出一个闪光，心道：“不排除这个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