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东窗事发

啪嗒！

筷子落地，老母亲和老登表情如出一辙震惊无比的看着儿子。

方至司缩了缩头，举起手，“先别动手，让我说完。”

砰！

餐具震颤，柳青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方至司见此时情形连忙躲在老登的背后。

“你这小兔崽子，一天天想些啥呢？老娘以后不给你讨媳妇吗？脑子里全是歪门邪道，跟踏马谁学的呢？”

柳青琴发了大火，起身抄起门后的竹片就要打，方舒天立马拦下，“消消火消消火，听儿子怎么说，你这婆娘咋那么凶。”

“小兔崽子你说，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老娘不给你打的三天不下床我跟你姓。”

方至司：呃...大可不必。

钨丝灯泡因为一阵狂风摇晃，九月的大雨猝不及防落下，出租屋明暗交杂，方至司站在爹妈面前，“我想要个妹妹，陈不鱼爹妈都嫌弃她，你们干脆把她领回来养，我也不用担心她过的不好。”

方舒天扶额苦笑，他想不明白自家儿子看中陈不鱼哪里了？

一个毛都没有长齐的小孩居然是个深情种。

柳青琴嘴角下沉，双眼怒火翻滚，仿佛厚厚的黑云在酝酿雷霆。

“儿子这是你单方面的想法，你问过陈不鱼家长吗？”

“不用问，给点钱，他们肯定愿意。”

“那你问过陈不鱼愿意吗？”

“她愿意。”方至司直接替女孩做主。

“儿子啊，你听爸说，我和你妈都不反对你们交朋友，但是你们现在还那么小，每天应该做的事是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咱们家也算有点钱，我们也不要求你以后学习有多好，这件事不要说了。”方舒天苦口婆心说道。

“不要，我就要你们领回来养。”

啪！

话说完，竹片落在他的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痛开始扩散，即使是这样方至司仍然倔强一言不发的跪在地上，任打任骂。

屋外轰隆隆都雷声，屋内是“竹片炒鲜肉”。

方至司浑身上下都被打了一个遍，不哭不嚎，也不服软。

男孩的坚持和倔强也正如他前世对心爱之人的以身殉情的决绝。

他必须这样，他害怕又一次失去陈不鱼。

“你给老娘滚出去跪下！”柳青琴气的七窍生烟，指着狂风暴雨的门外吼道。

“你疯了啊？”

“儿子明天感冒你又要后悔死。”

方舒天赶忙出来拦阻已经走出一步的方至司。

柳青琴胸口起伏，直接踢开小板凳，“你给老子滚一边去，我教育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你插嘴了。”

“我...”

方舒天还想开口，方至司使劲扯了扯他的裤子。

“方至司你安逸日子还是过够了，你想要陈不鱼当童养媳可以，你现在去外面给我跪到天亮，坚持住了我明天就给你说亲去！”

“真的吗？”方至司问道。

“你...我...老子...真的，我柳青琴说话算话。”

“好。”

劲风裹着冰雨拍在门上，方至司没有丝毫犹豫就跪在了屋檐下，幽暗的云层亮起银蛇，惊天动地的雷声震慑心灵，不过十几秒的时间男孩全身湿透，刺骨的寒风带走他的体温，让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方至司紧紧握着拳头坚持。

滴答滴答！

一把黑色雨伞覆盖住他狼狈不堪的头发，蒲扇般大的手掌用力抱起方至司，他使劲挣扎不肯进屋。

“他要跪就让他跪，方舒天你给老子进来！”

柳青琴直接揪起自家男人的耳朵向屋里走，大门重重关上，方至司的心里却是甜蜜蜜。

把陈不鱼养在自己家，就不会出现任何意外了，还能防止什么青梅竹马敌不过天降类似的事情。

......

翠宛养老院。

大雨不绝，雷霆不断。

休无双头发散落在肩，楚楚可怜的靠在一名白发苍苍，戴着老花眼镜，正在书桌前静心写字的老人怀里。

书房布局简单干净，古色古香的家具隐隐透出丝丝淡香，清心养神，在他的身后装裱着一幅字画，上面写着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爷爷，我不想离开你。”休无双声线带着压抑不住的思念和依赖。

“傻孩子，夜城才是你的家，天天和我一个老头子待在一起，你都少些活泼了。”老人微微一笑，苍老松弛的皮肤下却透露着儒雅淡泊。

“我没有家，这里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