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山中异人(上)

滴答滴答——雨，无声无息的落在树林间、屋顶上与还未归家的游人青丝间才被发现。

或许是四年以来，男孩和女孩彼此第一次从“死对头”转变为谈心，休无双在厕所里没有出来，方至司也默契的没有催促。

“什么时候有的这样感觉？”方至司语气平静，眼中的情绪却很复杂。

“我也不知道。”

“好吧。”

“你可不可以带我去你自己的房子？”

“我没有房子呀。”方至司说道。

“就是在十字路口那里的房子，我看见你和陈不鱼还有徐志刚都在里面，你的鬼点子最多，肯定是你的房子。”

方至司轻笑两声，嘴里答应带她去玩。

雨越来越大，颇有肆无忌惮的征兆，方至司和休无双刚进屋子，女孩突然把他推在墙壁上。

“你能告诉我那种感觉是为什么吗？”

漆黑的走道里，手电筒的光芒照在彼此的中间，方至司的只存在最后一丝没有黑暗蚕食的光明，他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休无双的眼睛仿佛在这一刻有独特的锋芒，能够堪破黑暗的笼罩，将方至司的神情收在眼底。

女孩见男孩迟迟没有回复，红唇轻启，眼神没有丝毫波动，“这是不是喜欢？”

“这...”

方至司不知作何回应，吭了一声又开始沉默。

“不行不行，我不能喜欢你，我才不要喜欢你。”

休无双松开方至司，转过身去开始念叨，宛如在强制压抑自己的某种情绪。

方至司看着她的背影，突然灵光一闪，“你可以当我爸妈的干女儿，我变成你哥哥，你变成我妹妹，这样就皆大欢喜。还有我也不可能喜欢你，我喜欢的人是陈不鱼。”

女孩背对着方至司良久，轻轻的点了点头，没有再说什么。

回到阁楼，老登依然鼾声如雷，方至司躺在旁边，盯着房梁出神。

休无双到底怎么回事？

平时自己对她太好了？

方至司你罪该万死，居然背着鱼宝沾花惹草！

方至司的思绪仿佛空间跳跃般，刹那间一个画面，一个想法，男孩最后悄然入眠。

楼下，休无双蜷缩在柳青琴的怀里，翻了一个身后睁开眼睛，脑海里是方至司刚才说的那段话。

她，要不要认柳姨和方舒当干爹干妈？

心好乱，我才不想当臭胖子的妹妹！

可是，我当了他的妹妹，我就能名正言顺把方家当成自己家。

休无双的情绪在乱糟糟中偃旗息鼓，女孩的眼皮渐渐沉重。

清晨的太阳没有东升西落如约而至，空气中弥漫着植物湿润的淡味，一名“落汤鸡”老人敲响方家祖宅大门。

方至司被爷爷奶奶的说话声吵醒，他从阁楼里探起脑袋，瞬间毛拖都来不及穿，光脚从楼梯下爬下，激动的喊了一声师父。

老道又回来了，灰头土脸的回来，破破烂烂的一身青袍已经不复昨日干净，黑红黄三丝染满全身，胸口前还有几条皮开肉绽，触目惊心的伤痕。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方至司轻声问道。

老人躺在沙发上，发白的嘴唇露出一丝笑容，“害怕了？”

“死得了不？”

“死不了。”

“那就行，我是怕你死了，学不到武功。”

“你这小子。”

老道摇了摇头，精神萎靡的忍不住想要闭上眼，方至司生怕这老头死了，一巴掌就拍在他的脸上。

“师父你不能睡啊，呜呜呜...你死了我咋办啊，不要丢下我啊！”

“师父啊！你不要死啊！”

“你倒是哭几滴眼泪出来啊。”老人语气无奈。

方至司见有效果，大清早哭爹喊娘，喊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方舒天几人提着大包小包风风火火的进门。

“儿子，快去烧一锅热水。”

“好。”

“休无双你看着老头，别让他睡了。”

“好。”

方家因为老道开始总动员，后院摆上一个大木桶，奶奶用砂锅熬中药，方舒天用上百斤大米铺满整个床然后将老道放在上面。

方至司在火灶口都听见老人的疼痛声，心中不免好奇他到底是碰见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