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既见君子
慕玖联系不上时瑾言，只能是在他办公室这里等他。时间一点一点过去，慕玖的心情也愈发的低落。
这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捧在手心里的小姑娘啊，可惹她伤心难过的，从来都是自己。可笑他回国的时候，还信誓旦旦地说一定不会再让她伤心难过。
她知道他工作忙，可是她一早就过来等他，他若真的有事，临走之前亲口跟她说一声又能怎么样呢？
真的有那么着急吗？急到从她身边走过去，却连停下来说句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有他在，她永远都有退路。
可转念一想，小时候还不是他每天在楼下等着她，自己今天等他一会儿，又有什么呢？
慕玖放在身侧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抓起来一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你好。”
“麻烦你们再帮我留一下位子吧，我们很快就到。”
时瑾言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跑过来的，看到慕玖缩在沙发的角落里，心狠狠地一揪。
是餐厅打来了电话。现在已经是晚上六点十五分，距离她预约的到店时间，过了十五分钟。
电梯那边突然传来的脚步声，慕玖惊喜地站了起来，看清来人的时候，又故作冷静地坐了回去。
那人是这层楼的员工，还只是个小实习生，处事还不够圆滑，看到慕玖还等在这里，只能是尴尬地冲她笑笑，然后小跑回办公室拿自己落下的东西。
再路过慕玖身边的时候，慕玖叫住了他：“你是时瑾言的组员吗？”
时律师的女朋友过来了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眼下也只能是应着。
“那他出去跑案子，你们谁跟着他一起去了？他手机关机，我现在联系不上他。”慕玖有些着急了。
实习生踌躇着，不敢去看慕玖的表情：“秦小姐来找我们老大，老大就跟她一起走了。……走的挺急的，就他们两个人，没带我们同事。”
“秦小姐？”慕玖抓住了关键词。
“您别误会，我们老大跟秦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秦小姐只不过是时律师的大客户而已。”实习生努力地想替时瑾言解释，生怕慕玖误会了什么，到最后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慕玖放在身侧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抓起来一看，脸上的表情就有些绷不住了：“你好。”
慕玖的脑海中猛地闪过她相亲的那一天，在餐厅里见过一面的那个女人：“哪位秦小姐是不是身高大概170，长卷发，鼻子挺翘的？”
因为职业的原因，慕玖记人的本事还是不错的。
“是。”实习生也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但听慕玖这样问，应该也是见过的。
实习生如获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慕玖深呼吸吐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脸上还带着得体的微笑：“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时哥哥，我再也不要等你了。”慕玖的脸上犹带着泪珠，声音却无比坚定。
实习生如获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慕玖不断地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她知道时瑾言不是那样的人，一定不会口口声声说要开始追求自己，却还跟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可是知道是一回事，能不能装作不在意就是另一回事情了。纵使慕玖在感情上一向洒脱，此刻也免不了心里不舒服。
时瑾言和这位秦小姐应该认识的时间不短了，上次见他们的时候，两个人举止也算亲近，时瑾言虽然没有回应，但也没有拒绝她。
实习生如获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在她不在是四年里，他到底还有多少这样的红颜知己是她所不知道的？他们缺席了彼此生命中这么久的时间，真的还能和好如初吗？
明知道不该再这样想下去，可慕玖根本就控制不住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想起在她跟时瑾言的事情上，除了在车里的那一次坦白，从来都是她在主动。
慕玖不免有些心疼自己。
每一次，都是时瑾言教给她的。
连表白都要她一次又一次的主动，她还真是可怜啊。
可是，他是真的也喜欢她，还是只是无所谓，所以不拒绝？慕玖是真的不确定了。
明知道不该再这样想下去，可慕玖根本就控制不住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又想起在她跟时瑾言的事情上，除了在车里的那一次坦白，从来都是她在主动。
六点四十的时候，餐厅又一次打来了电话，说来就餐的客人实在是太多，包间可能要留不住了。
慕玖沉默了将近十秒钟，终于还是说：“不好意思，我们不过去了。包间和菜都退了吧，费用记到我账上就好。”
她的声音很冷静，平静到再也掀不起一丝波澜。
慕玖告诉自己，再等一百个数，时瑾言若还是不来，她便不等他了。可从一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她不知道数了多少次，却还是坐在那里。
即使做不到，也没关系。有他在，她永远都有退路。
执着地，想等一个结果。
慕玖有些冷，抱着自己的手臂，将抱枕搂在怀里。
她忽然想起了四年前，她兴冲冲地拿着录取通知书给时瑾言打电话，想告诉他，他是时候要兑现承诺了。
铃声响了许久，电话终于被接通，传来时瑾言疲惫的声音：“小玖，我要去美国了，你还小，那个约定就作不得数了。”
“去美国……”
“您别误会，我们老大跟秦小姐什么关系都没有，秦小姐只不过是时律师的大客户而已。”实习生努力地想替时瑾言解释，生怕慕玖误会了什么，到最后怪罪到自己头上来。
“做不得数了……”
慕玖仿佛是在接受冰桶挑战，全身都僵住了，只抓得住这些字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