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8章不听劝
第428章不听劝
玉杉听了,笑道:“皇上看不见的事,咱们就也当看不见,就是了。”
媛妃道:“那岂不是如了她们的愿了?”
玉杉道:“便如她们的愿又如何?难道咱们要同她们争个上下高低么?这也争不出什么来啊,我料想,她们还不敢闹出用毒鸩杀的事来。闹不出人命,就由她们闹去。再说了,如今宫里留下的都是潜邸跟过来的老人,该知道轻重的。”
媛妃道:“姐姐忒也放心了。”
玉杉笑道:“有什么可不放心的么?咱们到园子里来,就只管看花,刺绣,侍奉母后,别的事,都可以放一放了。”
媛妃戏笑道:“还有一件事,姐姐忘了。”
玉杉满是疑惑地道:“什么样的事?”
媛妃凑近玉杉的耳边,轻声道:“皇上。”
玉杉破颜而笑,轻推了一下媛妃。
一时,宫人奉上了茶果点心,玉杉掰了一块蜜糕,倍觉香甜,玉杉道:“这不是你毓粹宫厨子的手艺,怎么是园里的么?”
媛妃道:“园子里的厨子平日里只管负责园里伺候的人的日常饭食,清闲得很。只是不得伺候主子,轻易拿不到赏钱。如今,园里咱们来了,他们自然会用心伺候,使出看家的本事来。不知道这点心姐姐用得合不合心?”
玉杉道:“拿不到赏钱,也落不得不是。宫里的主子,大多嘴刁。这点心我吃着倒是香甜,不知道明杰、明玥两个怎么样。”
媛妃道:“明杰最爱吃坤元宫的点心,不过没有的话,吃别的也成,到是明玥那个小哭包儿,不知道怎么样。”
玉杉道:“明玥于吃的上,倒不太正意。那一回,在太后宫里,还剥了好多莲子,回来,还给毛婕妤剥了些呢。”
媛妃道:“明玥其实是个聪明懂事的孩子。”
玉杉轻叹一声道:“是啊,这么看,以往的事,倒是我有些多虑了。”
媛妃道:“可是不管怎么样,公主跟着姐姐,将来只会更好,只是姐姐辛苦了些。”
玉杉啜了一口茶,道:“辛苦倒还谈不上,只是有个孩子在身边,心里就跟有了牵挂似的,行动作卧总是想着她。”
媛妃道:“既然这样,姐姐如何不想法子要个自己的孩子。”
玉杉道:“我身上有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你不是同我一样,还没有生养过么?”
媛妃道:“我虽没什么病症,皇上又还算常召幸于我,许是缘分不到吧。”
玉杉道:“也许吧。不过你如今的境遇,确实也该再多等上二年的。”
媛妃道:“姐姐又要提那件事么?”
玉杉反问道:“哪件事?”
媛妃道:“皇后的位置,姐姐你安稳坐着就是了。我做这个妃子挺好的。”
玉杉道:“后妃之间,到底是不同的。我又怎么能让你一直就这么下去呢?”
媛妃嬉笑道:“姐姐,我没有做过皇后,只做过太子妃和媛妃,其实太子妃也好、媛妃也罢,都是臣,皇后是君,我这个做臣做惯了的,也不一定能做得好君。”
玉杉笑道:“皇后虽说是小君,可是到了太后和皇上面前,还不一样是自称臣妾么?再说了,太子妃虽说是臣,却是正,皇后也是正,你能做得好太子妃,自然能做得好皇后。更何况,我入宫之前的那段日子,你虽是妃子,于后宫众人,却与皇后无异。”
媛妃道:“纵然臣妾做得好皇后,可是娘娘您真的能从此青灯黄卷。您可不是那信奉因果宿命的。”
玉杉道:“没什么不能的。真到那一日,我也不想别的,只想将平生读过的书、学过的琴曲,整理过了,将那旧书中的疑问一点点的钻研出来,也就够这一辈子忙了的。哪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媛妃道:“您若要整理旧书,现在也可以做,有皇后的身份,做起来也更方便。还能让许多有识之士,帮您一起做。又何苦要放下这位子呢?”
玉杉笑道:“叫他们去做,和自己做,到底是不一样的。这件事,你不必再劝我,我总会寻个安稳的法子,让自己全身而退的。”
媛妃道:“娘娘,臣妾不劝您,可是,因着臣妾的缘故,您与皇上一再龃龉,这实在不是臣妾愿意看到的。”
玉杉道:“我与皇上,如今并无龃龉,更不是因为你。”
媛妃道:“娘娘,您一直以来,因为想放下这个后位,总不愿同皇上亲近。皇上一再的俯就,可是,姐姐,他是皇上啊,他的自尊本就比之其他人更为强烈,不可能一再地俯就于您。”
玉杉道:“我没有,只是我现在的身子,有不了孩子,我不想白白地做那件事,叫皇上伤了身子。你也知道,皇上流连后宫,太后已然不满。”
媛妃道:“那姐姐,这件事,我去和皇上解释,姐姐好生调养身子,好不好?”
玉杉微微一笑,敷衍道:“可以,只是,我这个身子,又该如何才能调养好呢?”
媛妃道:“尚药局的司药田青芍,年纪虽大了,脉息却好,当年的宸太妃,便是经他调理,才能平安诞育璟王殿下的。”
玉杉从未听过这桩旧案,是而笑问,道:“这样的话,你从哪里听了来?”
媛妃道:“先帝刚驾崩的那段日子里,宸太妃虽出宫住在璟王府里,却时常被太后召进宫来。那个时候,被封了媛妃,心里也是担忧害怕的,就常常往裕寿宫伺候,以期得到太后庇佑。这人的年纪一大,便爱说些旧事,太后也不能免俗,我也是那个时候听太后和宸太妃说起的。”
玉杉点了点头,道:“要是太后同宸太妃说的,那必然是真的了,这田司药一定是医术惊人的了。”
媛妃道:“所以,姐姐,要不要召她来给您诊上一诊?”
玉杉笑道:“伺候过太妃的人,如今都多大年纪了,怎么好这大暑热的天,把人召了来,况且,又不是什么急症,等回銮之后,再说吧。”
媛妃笑道:‘姐姐总是这个样子,该急的时候不急,不该急的时候,急的跟什么似的。’
玉杉反问道:“那你说,什么时候该急,什么时候又不该急呢?”
媛妃道:“如今,您自己的身子,您就该急,可是,您偏偏不急。”
玉杉摇头笑道:“我这个病症,不是一日两日了,又哪里就急在一时呢,这个时候把人家老司药拘了来,路上再颠个好歹,岂不成了我的罪过?”
媛妃道:“现在是五年的旧疾,再过过,就是六年的,您自己不用心调理,只会越来越重,难道还指望着这病症能自己好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