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变态男人
陈和煦说这话时又哭又笑的,我怀疑他是不是在监狱里蹲久了,脑子变得不正常了?
但,接下来陈和煦说的话,让我有种似曾相识,这种熟悉的病态感让我又想起古刹那个喝血如品红酒的男人。
陈和煦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吐了一个烟圈,慢悠悠地说:“我的故事有点长,不过两个月后我就出去了,权当交个朋友了吧。”
陈和煦的父母是镇里面有名的俊男亮女,因为对美的立意一样,两人就被彼此所吸引到成婚生子。
不过,生子后的陈母美丽的容颜还是出现了那个年纪该有的痕迹,无论吃什么养颜的方子,脸上的痕迹只深不浅,身体也松弛肥胖。女人的一生,美丽只是过眼云烟,即便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些什么,毕竟万物给你的,总会从你身上得到什么,生物循环而已。
所以,整日里陈母都郁郁寡欢,对着化妆镜不停的往自己脸上涂涂抹抹那些国外进口的粉黛,厨房里充塞着名医偏方的药材味,但始终没从陈母身上看到成效。
两口子本就是冲着对方的美走在一起,但现在是俊男帅气依旧,亮女年老色衰;陈母看着春光满面的陈父,眼里除了满满的爱意还有耐人寻味的自卑和痛苦。
“我美吗?”这句话从陈母猩红的嘴里出来,从镜中看着身后盘发的保姆,声线弱弱地像地下室里沉重的回响声,一字一字的闷声捶打着门外陈和煦的心。
保姆习以为常,熟练的给陈母盘了个当下流行的发鬓,说:“夫人当然美了。”
“是吗?”陈母得到这个答复,嘴角挂笑。
“夫人年轻的时候很美。”保姆不经意间补了这句,垂着眼皮就端着洗漱用具出去了,陈和煦正正好好在保姆错开身那瞬间看见自己母亲镜中的绝望。自小陈和煦眼里的母亲总是微声细语,对谁都是一副和善笑意,不过,今天,陈和煦心里的一颗种子开始暗暗发芽。
美好的事物无法永久保存,那么,就永远定格在那个美好的样子里如何?
十八岁生日那天,陈母一如既往问了保姆同一个问题,保姆依旧垂着眼皮那是那句话,不过就没有在说什么。可能是今天陈和煦十八岁生日有些忙,保姆打理好陈母的装扮就下了楼。那面镜子里,陈母又拿上眉笔往自己画好的眉毛上化,动作生硬的像个提线木偶,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一个动作。
吱呀,门被人从外推开了。
一楼保姆房里。
“今天不用给少爷操办生日宴了?”厨娘一边脱了身上油烟味的衣裙,一边问梳理头发的保姆,余光里保姆小红裙子细高跟不经意多问一句:“今天这么漂亮是要去约会?”
保姆抿唇,嘴角上扬是个势在必得的弧度,道:“约会?”顿了顿,接着说:“应该说是确定关系。”
保姆说完就拎着方包踩着细高跟出了二人的房间,听这脚步声应该是去了大门出去了。
“狐媚子,呸!”厨娘拿起本来今天陈和煦生日洗涤污秽的柚子叶水朝合上的门洒去,就自顾自的收拾自己的东西,想到家里的小儿子,眉眼里的戾气被柔和了去。
此时,天已经黑了,陈府上下只有一间二楼的浴室还亮着灯。
“嘭”的一声巨响,正巧吓到在大门外腻歪的保姆和男人。
那天,天真的太黑了,压抑的黑色像凝固的血块,定格在陈和煦的眼里,唯母亲的浴室芬芳洁白无人冒犯。
“美好的东西保存下来了,母亲。”
陈和煦说到这,他笑了,掐掉手里的烟,又给自己点了一根,语气轻快的说:“那天我用花瓶砸向我父亲的头,嘭的一声,血就从他头上流了下来,十八岁的我第一次觉得血的颜色可以这么美丽。”
“你父亲死了?”我看着他有点发毛,就像被他爆头的是我,不觉额角咋疼。
“呼”他吐了一口烟,望向我轻声说:“没有,不过我母亲死了。”